剛才有好幾次,那些疑問幾乎脫口而出。
卻又因為沒有足夠的防備足以接受任何一種可能性而生生堵在喉裡。
他是不是愛上李遂意了。
心裡千百遍地問過自己,但到底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脫力般地靠在椅背上,林媛送來的橙汁還在桌面上靜靜等待,她喝了一口,滋味確實很好,酸酸甜甜的口味佔據了口腔中的苦澀味道。
她的算計總是精密,卻也是一步錯步步錯的棋,儘管她早就猜測到這件事跟江清清脫不了干係。
李遂意由始至終都知道,跟沈沉相愛這件事,並不能讓她的現狀好轉多少,沈家有權有勢,說到底並不是屬於她的。
在一些事情上沈家確實能幫她不少忙,但有些事情,只有她自己能解決。
愛上沈沉讓她徒增了許多莫須有的尊嚴,那些事她曾經不屑一顧的東西,現在通通視若珍寶。
她實在不好意思開口索要太多,所以假惺惺地藉助他人之口,其實如果沈沉能主動些或許會好很多。
至少她就不必要再耍這樣的心機,她知道,他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
薊市新聞社,林易風下臺尤為突然和莫名其妙。
於公,他也算是個兢兢業業的主編,雖有上一個主編珠玉在前,襯得他似乎並沒有做出什麼創新的業績,卻也勝在很好地保持了一貫常態,他在任期間,新聞社裡也沒承受過多少風浪。
於私,他有些普通上司通有的那些弊病,甚至跟底下的員工曖昧不清,但到底還是沒有太過火的把柄,不至於毀掉他的仕途。
誰也料不到最終替代林易風的人會是陳寧,官大一級壓死人,那些原本跟陳寧平起平坐的職員心裡雖有疑惑跟不忿,但那些都不是能在陳寧面前表現的東西。
大家表面上對陳寧倒算是尊敬,實則私底下不知道把她傳得有多不堪。
特別是自從那個原本這本不為眾人所周知的幕後老闆頻頻出現在新聞社之後。
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更是無孔不入,口口相傳中,陳寧成了徹頭徹尾的狐狸精。
“陸總過來視察,排場總是聲勢浩大,未見其人,就知道是您要來了。”
一月一次的視察,陸以銘偏生假公濟私縮減到一週來一次。
嘲諷般的語調,襯上這妖精般的女人眼角上揚的假笑,簡直就是最蠱惑人心的妖孽。
“怎麼,這新聞社裡竟還有下屬不待見老闆的道理?”
陸以銘隨性地走到陳寧的辦公桌前,指尖順著桌沿在遊走,整齊的桌面,上面除了電腦檔案,屬於陳寧的東西寥寥無幾。
“哪敢?我只是覺得,陸總如果足夠體恤下屬,就不該在新聞社最繁忙的時候來這裡誘惑門外那些只看臉的無知少女。”
門外那些蠢蠢欲動的少女心,早就被陸以銘撩撥得無心工作了。
他這個樣子,稱得上妨礙公務。
陳寧給陸以銘倒了杯咖啡,暗褐色的液體在她纖細白皙的指尖用瓷勺攪動,泛起一陣陣漣漪。
他接了過來,順便將陳寧的纖手捏在手心,霸道地讓她親自送入口中。
直到口腔之中瀰漫著咖啡的香氣,陸以銘得逞般地抬起眼眸,勾起一邊嘴角:“我看是陳主編過於心胸狹隘,見不得我被人覬覦吧?”
他手上的力道可不輕,陸以銘總是如此惡劣。
陳寧也不掙扎,保持著被陸以銘拿捏的姿態。
“好像也是”,她聳著肩,沒有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