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為了李遂意，完全亂了原則。

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像是昏庸無道沉迷後宮的昏君，可偏偏叫他不理朝政的那一位還是這樣的庸脂俗粉，她甚至都不能用庸脂俗粉來形容，不過是一介平庸路人。

先前肖湛對眼前的事已然是十拿九穩，誰料江凜突然來了這麼一出。

都不一定能跟她一較高下。

他神情模糊地看著江凜，江凜也對上了他的眼神，她看不透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但那些絕對不會是什麼好的想法，那雙眼睛實在是過於銳利。

張輕羽終於從掙扎中跳脫出來，她想，她是不該如此的。

她正了正神色，似乎又恢復了那副高傲的樣子：“雖然優購給出的方案確實誘人，但我跟誰合作，但憑心情。”

她揚著下巴，如蝶翼的睫毛揚下，一雙明眸輪廓都模糊了起來，只看得見一點點光線投進去反射出來的光亮，她做著明顯的疏離姿態，是在叫李遂意他們知難而退。

他們是何等的聰明，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可就算感覺出來了又怎麼樣，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給自己選擇退路。

肖湛退了後，他知道江凜的詭計是得逞了，女人之間的心計何等彎彎繞繞，他一個大男人並不適合參與其中，這種事情，還是讓同樣身為女人的李遂意來解決比較好。

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正漸入佳境，李遂意也越來越懂他每個動作的意思。

她對著肖湛一笑，這次倒是難得的真心，眼角都眯了起來，個那張寡淡的臉平添了幾分生動，她微微點頭，是旁觀者都看不懂的姿態，肖湛卻是完完全全地懂了。

“那怎麼樣才能讓你的心情變好呢？我們很有誠意，總該給我們點辦法的吧？說不定真的取悅到你了呢？你說對吧？”

該如何形容李遂意的神態呢，她眼尾向下攏搭著，年紀擺在那裡，看起來再成熟，那張臉還是依稀可見這個年紀的稚嫩，這讓她看起來有幾分委屈，更有幾分真誠，若是將那雙過於滄桑的眼睛忽略了去，她這幅樣子，實在是讓人不忍拒絕。

可看在張輕羽眼裡，她的姿態就有那麼幾分低聲下氣的意思，她是在求自己，如果這種反應不該叫做低聲下氣，那實在也是說不過去。

“輕羽，別太為難遂意了，她是阿沉的妻子，他今天是你的剪綵嘉賓，你總該賣他些面子的。”

江凜不說話還好，她這麼一說，張輕羽反而往反方向理解了，她說不要太為難，言外之意就是該為難，以江凜對沈沉的在意程度，她做出什麼讓人大跌眼鏡的報復行為都不為奇怪。

她愛沈沉，求而不得，所以愛到瘋魔，這是張輕羽這類人不能感同身受卻又理解的情感。

像他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要麼一生薄情寡性永失所愛，要麼愛一個人愛到偏執愛到非他不可，他們走的都是這樣的極端，很難有那些普通人家的平淡歡喜。

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叫做有得必有失，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人，上天不可能那麼不公平，給了她們最好的生存環境，如果再把最好的愛情也放到他們面前，那就太有失偏頗了。

“阿凜，你這就錯了，剛才李總也說了，我們該談利益，應當撇去感情，而現在我拿著私下的關係來辦公事，那樣會顯得我公私不分。”

她嗔怪似地看著江凜，反諷的意味尤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