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

“據我瞭解，以銘似乎也在查這件事情。”

看來沈沉在比她想象中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把她放在心上了。

否則陸以銘怎麼可能去管她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還是免不了算計他，這一點讓她感到些許愧疚。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她也就釋然了，這不過是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利用，她這個時候是這樣想的。

她每天學校沈家優購三點一線，卻活成了不折不扣的透明人。

梁以靈典雅大氣的風格在這裡依舊可現，這裡本就是她的地盤，是李遂意搶過去罷了。

落地窗邊的那株麗格海棠開得甚至比兩個月前更加妖豔。

濃郁的花香成了這間辦公室裡最格格不入的事物之一，而江初晨是另一個。

她站在離那株花不遠的地方，舒適的單鞋裡裹著的腳已經徹底失去了輕盈的感覺，腳底是與整個人一樣感同身受著壓迫的感覺，酸痠麻麻，稍有一點變動，尖銳的感覺就能帶動著所有麻痺的感覺像是流水一般淌過她的腳心。

即便是如此田地，一雙腳也重重地踩在那裡，她本心覺得自己是該離去的，這才是她本該有的傲氣，奈何此刻，卻動不了方寸。

她再回到這個地方已經沒了多少意義，可心中那些幾乎是呼之欲出的真相讓她不得不跑過來求證。

儘管這個行為看起來是那樣的多此一舉，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十分明瞭的答案，可人生在世，總會有幾回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愚笨跟衝動。

肖湛跟李遂意回來的時候，江初晨站在那裡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樣子了。

膽怯，懦弱，善良的樣子在那張唬人的臉上不復存在，她看著他們，眼神裡有著直勾勾的不可置信和那些毫無顧忌的打量。

那雙眼睛好像天生就會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柔柔弱弱的，誰看了都覺得疼惜，此刻對待著失了這點特質的江初晨，李遂意再也沒了當初生起惻隱之心的感覺。

她腳邊立著那株麗格海棠，豔得奪光了這個女人的色彩，要說她也是個好看的女人，現在卻在那抹豔紅之中失盡了顏色。

整個人垂垂老矣，撐著她的不過是那一點點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

“江特助步程真快，會議剛結束轉眼就不見了，尋你都尋不到，原來是已經回來了，平日裡可不見有這樣利落的一面。”

要說肖湛的話是揶揄，其實也算不上，他壓根沒怎麼把這個女人放在眼裡，他只是嘴癢，忍不住說上兩句，也管不得她是個什麼心情。

江初晨咬著唇，她不知如何作答，面對肖湛，更是不太敢有什麼了不得的脾氣，這個男人身上本就有著讓人畏懼的特質，經過剛才那一場會議，那種感覺有增無減。

肖湛才沒心思理會她，兀自往他的專屬沙發上走。

經過他的堅持不懈，李遂意總算是在這間不小的辦公室裡給他安了位置，讓他不至於每回都坐到她的辦公桌上。

他管不得江初晨的神情，只是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跟Zoé合作案的後續由他跟進，李遂意不過是個決策者，她只是商圈裡的局外人罷了，這樣專業的事情，自然全權落到了肖湛手裡。

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實則比任何人都敬業，至少對於手上的這一份工作，他是一絲不苟的。

眼見江初晨要跟李遂意醞釀起狂風驟雨，他也能雷打不動地看自己的檔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