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只餘下樑以靈很她的另外一位心腹柯玥。

柯玥整理著檔案，情緒看起來不高，手上的資料夾理了又理：“梁總，為什麼不為陳特助求情，她好歹跟了您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開除了她，其他人您也不一定用得慣吧？”

梁以靈抿著咖啡，剛才的侷促已然斂去，模樣歸了淡然。

“我用不慣，對於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柯玥被說中心事，不忿變作侷促，頭難免垂垂低下。

梁以靈卻像是沒看到似的，目光遠眺：“她新官上任，需要立威，那人正撞槍口上，不管今天是不是她頂撞了李念，我身邊的人，總有要拿出來開刀的。”

“為什麼啊？”柯玥不解，放下了手中的檔案，看向了梁以靈：“難不成她從前跟您有仇？”

有仇？梁以靈細細琢磨著這個詞。

“硬要說的話，應該也沒有多大的仇吧。”

“那是為什麼？”

“或許我只是，討厭這個女人，僅此而已。”她笑了笑，大概是如此了。

“她這是想讓大家看清，這裡誰才是主事的人。”纖長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霧氣染上了精緻的指甲，她似笑非笑，眼底的情緒不明朗。

柯玥並不甘心，她要比之前的助理稍微天真些，但也不是個不諳世事的蠢貨，不然也不會受梁以靈的器重。

“她不過是掛了個總經理的名號，大家都知道，在這優購裡做主的，向來只有梁總您。”

討好的話，卻沒有多少明顯溜鬚拍馬的痕跡在，她做得高明，梁以靈也受用。

梁以靈只是笑：“走吧，李總還在等我們呢，做下屬的，哪有讓上司等的道理。”

兩人心懷其他，去尋找李遂意的蹤跡，不過出了會議室的門沒幾步，就看見她不緊不慢地隨人流走著。

瘦弱矮小的身影，走在人群后，竟讓人看出了些遺世獨立的感覺，只是她身旁跟著個女人，破壞了這孤獨感。

開會的人還沒有散盡，甚至因為道別人的閒話，有了些閒庭信步的悠閒感，幾乎都沒有走遠。

那些不好聽的話，傳進了李遂意的耳中，自然也逃不過樑以靈他們的聽覺。

柯玥覺得暗爽，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這麼想。

只是梁以靈看著前方，將那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看向柯玥的神情，都變得複雜了起來：“這女人是屬於哪個部門的？”

柯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她叫江初晨，是人事部的，幹了有些年頭了。”

“人事部？”她唸叨著這個職位，似乎在將自己的記憶給搜刮出來回想一下這個女人。

眯著眼時，思緒已是千迴百轉，因為走神，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前頭的人已經向她走來。

“梁副總？”見她眸色不清，李遂意低聲喚了一句。

她順著聲音，看到剛才還在盤算著的兩個物件，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

雖然走神，但回過神來，卻也沒有絲毫的侷促，姿態神情皆是落落大方，她對著李遂意一笑，可謂媚態百生：“李總，你這是還有什麼事嗎？”

說罷，又添了句：“若是對公司還不熟悉，我可以陪你四下逛逛，冉盛你都不常去，這優購想必也是第一次來，熟悉熟悉也是好的，免得鬧出什麼笑話，有損你的威嚴。”

她的笑容很流於表面，那是她刻意為之，如果想要真的隱藏住虛假，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剛才在眾人面前的通情達理，這會兒都化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