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之外，耳邊的聲響終於熱鬧起來，陸以銘陰沉著臉，路過一條長廊，將陳寧帶到另一間包廂來。

直到光上了門，他才將陳寧鬆開。

開了幾盞暖色的小燈，光線並不刺眼。

陳寧已然惱怒，而陸以銘的臉上也攀上了些耐人尋味的情緒。

“你明知道我是討厭江凜的，帶我來見他們，就該預料到這樣的場景發生。”

跟陸以銘在一起的時間不長，陳寧卻從未跟他發過脾氣，可今天讓她為李遂意感到屈辱，真正的情緒也難免流露。

其實陸以銘並不是很懂女人間的惺惺相惜，他只覺得陳寧對李遂意過分關心了。

還有就是，今天陳寧的表現讓他很不滿意。

他鬆了鬆領口，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酒精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他的情緒才有些許緩解。

他朝著陳寧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陳寧環抱著胸，看了一眼，情緒如常，卻也坐了下去。

他給她倒了杯酒，陳寧並沒有喝，陸以銘也沒有強迫。

“李遂意是阿沉的過門妻子，亦是你的閨蜜，你看不下去，怪不了你。”

他自斟自飲，似乎今天的事確實讓他感到煩惱了。

陳寧並不插嘴，她知道在這件事上兩個人其實很難達到共識。

“可江凜也是阿沉的女友，從前是現在也是，我希望你能認清這點。”

他抬頭看著陳寧，神情是難能一見的嚴肅：“他跟江凜自小一起長大，他早就習慣了身邊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存在，李遂意是意外，她不該有過多的奢望，合作跟真正的婚姻是兩碼事，你該勸她認清這點而不是讓你來這裡為她打抱不平。”

“說實在的，她也沒有那個資格。”

他的語氣很淡，像是在說什麼十分尋常的事情。

陳寧對於自己經營感情的門道信心滿滿，直到他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她開始搖擺不定了。

物以類聚，用在陸以銘跟沈沉的身上一樣適用。

“你看低李遂意了”，她冷冷地看著陸以銘，萬般風情全然褪去：“除了保命，她從來不會捨棄自己的尊嚴。”儘管她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地卑微。

“她才不稀罕讓我為她打抱不平，那是對她的侮辱你明白嗎？”

她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陸以銘，這些話半真半假，她並不確定，卻說得信誓旦旦，她想要維護李遂意那少得可憐的尊嚴，至少在與沈沉相關的人面前，她不想要李遂意被人看低，誰都不行。

“那你今天是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這並不像你。”

“不，我一向如此。”她十分篤定：“我只是見不得男人不負責任。”

“你讓我轉告她的話我一句也不會說，她有她的想法和分寸，我摻和不了，也勸不了，倒是你該勸勸沈沉，兩個月還沒有過去，他們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若是想要跟江凜名正言順，勸他耐得住性子，如此迫不及待，難免兩敗俱傷。”

她在以一種十分心平氣和的語氣在跟陸以銘說話。

可她越是這個樣子，越讓人拿捏不準她的情緒。

她定定地看了陸以銘好久，嘆了口氣：“你當我是醉了也好，說胡話也好，將今晚的事忘了吧。”

“對不起。”

陸以銘終於在她摸不清的情緒中全線崩盤，他傾了身子，一大片陰影蓋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陳寧，在她的耳側呢喃：“你不喜歡，以後就不帶你跟他們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