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多坦誠,甚至不需要逼問什麼,她一五一十便認了,或許她完全明白自己的行為錯誤,卻坦蕩蕩地接受了她這樣陰暗的一面。
人都是把最壞的一面展現給討厭的人,她對李遂意便是如此,好像多年來無處發揮的陰暗面,一次性都給了李遂意。
“怎麼一樣?”李遂意轉而問她,兩夫妻好一副一唱一和的和諧景象:“她若是存心隱瞞,即便是你也無從得知。”
江凜不願理會李遂意,沈沉卻在這時開口:“江清清,那件事是你指使的嗎?”
低沉且有穿透力的聲音,足以叫人打個冷顫。
“阿沉!”江凜眉頭緊鎖,她從沒見過沈沉如此咄咄逼人的樣子。
“是與不是!”
沈沉沒有理江凜的叫喚,死死盯住江清清的眼睛,若是眼神能物化變成武器,那他的眼神就是銳利的刀刃,足以刺破江清清的膽量。
面對沈沉的態度,江清清的氣勢一陣一陣落敗了下來。
在針對李遂意這件事上,她絕不心虛,甚至不為李遂意差點因為她的惡作劇丟了性命而感到過多的愧疚,甚至惡毒地想,她要是就那麼死了也好。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一件事沒有發展到最壞的程度,那些僥倖心理就永遠存在,既然李遂意沒出什麼事,那就算不到她的頭上去。
她並不會因為感到愧疚而良心發現承認錯誤,那些讓她掉了氣勢的。不過是對於沈沉積年累月的畏懼罷了。
這個男人天性薄涼,就算江凜不說,她也能感受到一二,否則不可能一個女人跟在他身邊二十幾年,也捂不熱那顆心。
他來替李遂意挑她的不是,那就不可能無功而返。
“是…”話到嘴邊,已成顫音。
因為害怕而臉色慘白,沈沉從未這樣咄咄逼人過,她怕得要死,一張嘴半句假話也說不出來。
江凜聽著她顫顫巍巍的話,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深深吸了口氣,掩蓋去真正的情緒。
他總是這樣,不論她怎麼費盡心思地隱瞞真相,他輕而易舉地威逼利誘,甚至都用不上利誘,就能將她擊得潰不成軍。
沈沉得到滿意的答案,便收回了眼神,他看著江凜不言,其中分明有著失望。
這樣已經讓江凜足夠難堪,她的那些驕傲在此刻簡直不值一提,哪曾想李遂意留有一手,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按下終止鍵。
“你錄音?”江清清沙啞且驚恐地反應著。
“你們說的,只看證據,這就是證據。”
她揚著手機,姿態高傲得像是炫耀。
江清清眼睛裡還泛著淚光閃閃,卻忍不住咬牙切齒:“卑鄙!”
李遂意根本不在意她對自己的評價:“卑鄙?親口認罪的是你,證據是你給我的,指示他人惡意傷害的也是你,何來卑鄙一說?我才是受害者。”
沈沉對於她這等卑劣的行為並未制止,江凜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在今日被摔得四分五裂。
“好了清清,到此為止!”
江凜已經顧不得臉上的神情有多僵硬冰冷,只顧制止江清清再出言被李遂意羞辱。
江清清張了張嘴,又中了沈沉一記冷眼,瞬間閉了嘴。
這一場爭論沈幽幾乎做了啞巴,可是現在,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李遂意這個人的心機深沉了。
步步為營,空手套白狼,在江家的地盤動土,絕頂聰明的江凜也被她耍得團團轉,這也就怪不得沈沉也著了她的道,她絕非看起來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