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低了下去,這樣明確提醒花霽是個奴隸,讓她感到很尷尬。
“奴隸,就不可以學醫嗎?”花霽輕輕的反問,不等林芊芊回答,便說,“我只需要退燒藥而已,請放心,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話已至此,這件事再堅持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林芊芊輕嘆一聲,只好聽從花霽的意思,放下了去痛片,轉而為花霽取退燒藥。她一邊背對著花霽倒水,一邊說:“真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你還是一僕二主,昨天打死也不會讓你動手的。”
“保護主人的安全,是我的職責。”花霽說。
“唉,算了。”林芊芊說,扭過身來,說話時鼻音很重,聲音發澀,“喏,既然不吃止疼的藥,就吃兩粒安眠藥吧。”她說到這裡,看到花霽正要反對,立刻補充道:“你既然說自己睡一覺就沒問題,那就好好睡一覺,免得傷口疼干擾你。”
花霽見狀,也不便再推,只得聽從了林芊芊,服下了藥。
翌日早晨,花霽是被一陣陣香味擾醒的。
一夜無夢,他從沒睡過如此安穩、如此深沉的覺。他睜開眼,陽光透過客廳的玻璃射在沙發上,金燦燦的,暖洋洋的。花霽抬眼,尋找那陣香味的來源——只見林芊芊正把一碗粥端到茶几上。
“你醒啦?”林芊芊問,對花霽甜甜一笑,聲音就彷彿是金秋的蘋果,脆生生甜蜜蜜的,“是睡到自然醒還是被我的無敵肉粥饞醒的啊?”
花霽笑而不答。手肘使力,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抬起手,想要拿粥碗旁的羹匙,卻被林芊芊搶先奪了去。
“不許逞強,我餵你吃。”林芊芊說著,坐到花霽身邊,盛起一勺粥,命令道,“來,張嘴!”
花霽看著那勺粥,又看了看林芊芊。拋開主僕身份不說,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卻要讓一個小丫頭餵飯吃,光這點就讓花霽覺得有些尷尬。他對林芊芊笑了笑,一個“不”字剛剛出口,就遭到了林芊芊的大力否決。
“喂喂,這可是主人的命令,必須照辦哦。”林芊芊說,揚起眉毛,故意作出一副蠻橫樣子。
花霽看到林芊芊這副樣子,那故意瞪大的杏眼,上揚的眉毛,噘起來的小嘴,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粉嫩嬌嗔的小孩子,哪有半點主子的威嚴?見此情景,花霽忍不住別過頭,笑出了聲。
“笑什麼啊?”林芊芊問。
“沒什麼。”花霽嘴上說,但看一眼林芊芊歪著頭疑惑有些傻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地在笑。
“哼,看來你果然是恢復了,”林芊芊說,瞪了花霽一眼,“今天都有力氣笑了……”她正要繼續找點詞損一損花霽,卻聽得手機鈴響了起來。
林芊芊從褲兜掏出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閃著兩個大大的字:秦楓。
花霽看了一眼手機,又轉向林芊芊,只見林芊芊盯著手機,猶如昨晚盯著藥箱那般,茫然而不知所措。
“接電話啊。”花霽輕聲的提示她,聲音很輕,很溫柔。
林芊芊看了一眼花霽,柳眉微蹙,接起了電話,就在這一瞬間,她連說話的聲音,都驟然變得溫柔了許多:“喂?”
“接電話這麼慢,在幹嗎?”秦楓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來,不大不小,在靜謐的屋子裡,花霽剛剛好能聽見。
“那個——”林芊芊說,抬眼飛速的看了看花霽,“我在和男朋友聊天,沒聽見啦。”
“喲,男朋友?”秦楓詫異的聲音裡,滿是調侃,“哈哈,你還有男朋友啊?”
“我沒有男朋友,難道有女朋友嗎?”林芊芊反問。
“哈哈,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對哥鍾情呢——開個玩笑啦。”秦楓說,聲音拖著長調,分明是開玩笑的話,被他這傲慢的語氣說出來,就彷彿是嘲弄了。
花霽忽然覺得這個人很煩。但他沒有流露絲毫,只是靜靜的靠在靠背上,裝作自己不存在一般。
“真無聊。”林芊芊說,聲音似乎很活潑,但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今天這麼稀罕來聯絡我,有什麼事嗎?”
“噢,是這樣——”電話那頭,秦楓微微沉吟片刻,才開口,“最近有點小麻煩,恩,我不小心酒吧鋼琴砸了,最近手頭又有點緊,能不能先借我兩千塊錢墊上?”
“兩千?”林芊芊不由得抬高了聲音,“我哪能拿得出來啊,你……你……”
花霽以為林芊芊會說“你找別人吧”之類的話,但林芊芊的聲音卻低了下去,後半句話竟沒說出口,至於她最後要說“你”什麼,誰也猜不到了。
電話那頭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