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扭過頭,看了看花少欽,垂眼,又看了看花少欽拽著她手腕的手。
他從沒有這般的拽過她,那樣子,竟有些像個孩子,怕她離開一般。小秋看著花少欽,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花少欽,堅強如你,其實心裡,也是一個無助的人,對不對?平日裡,你帶著錚錚鐵骨的面具,隱藏了你所有的寂寞和無助。等到現在病了,虛弱了,也終於連面具都撐不下來了,是不是?
花少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舉動,他看了看再次淚落不止的小秋,尷尬的笑了笑,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
小秋將水杯送到花少欽嘴邊,花少欽伸手要自己喝,她卻輕聲地阻止了:“別……還是……我來餵你。”
花少欽抬眼,正對上小秋的目光,她那柔情的眸子裡,一抹天然的嬌羞。那麼美得嬌羞,勝過千嬌百媚的貴族小姐不知多少倍。
等到花少欽喝夠了水,又靜靜的躺回去休養了片刻,這才問道:“我昨天是不是病得很重,竟從王府挪到御醫間來了。”
小秋點了點頭,手在米黃色的毛衣上微微攥緊了。花少欽,他昨天豈止是病得很重,簡直就是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發燒燒到四十多度,幾乎要衝破人的生理極限。她和其他幾個護士還有花霽,又是輸液消炎又是冰敷降溫,用了很多辦法,折騰了很久,這才讓花少欽的溫度降了下來。
“瞧你嚇得,難道我昨天險些死了?”花少欽問,見小秋誠實的點了點頭,便對她一笑,“別害怕嘛,我命特賤,死不了的。”
小秋聽花少欽這麼說,心裡非但沒覺得寬慰,反倒更難受了。她模稜兩可的點了點頭,垂下眼,心裡難受得一時無話。就在這時,她聽見花少欽問道:
“對了,小秋,你這件毛衣是什麼牌子的?”
小秋抬眼,看著花少欽那虛弱的卻仍帶點壞壞的笑,很是迷惑。
花少欽見小秋疑惑不解,便笑盈盈的解釋道:“我猜,一定是天使牌的吧?穿在你身上就和天使一樣。”花少欽說到這裡,見小秋臉色微微泛紅,露出了些許笑容,便繼續乘勝追擊的逗她問道,“你的翅膀呢,藏起來了嗎?”
小秋被這一席話說得又是羞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正要說花少欽什麼,卻病房的門被開啟,花霽走了進來。
“花御醫。”小秋見了花霽,便站了起來。
“辛苦你了,許護士。”花霽說,對小秋微微一笑,“今天本來不該你加班的。”
“沒什麼,花御醫,請不要客氣。”小秋說,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花少欽一眼,隨後對花霽笑了笑,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你進來的真是時候啊。”花少欽故意說反話,懶洋洋的笑,小秋前腳剛走,強撐的他馬上就恢復了疲倦的本相。
花霽聽花少欽這麼說,會心一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降下來了,但還是低燒。
“有心情開玩笑,說明精神好些了。”花霽說,掏出聽診器,放在手心裡體貼的捂熱之後,這才輕輕掀開花少欽的內衣,“我要簡單檢查一下你的心肺,可能會碰疼傷口,你忍一忍。”
“怎麼樣啊,我的狼心狗肺沒問題吧?”檢查過後,花少欽便調侃的問道。
“很好。”花霽說,摘下聽診器,坐到了花少欽的床邊,“你最近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吧,什麼都不要操心了。”
“不行,我還得操心幾個問題,第一,”花少欽說,“老頭兒怎麼樣?”
“王爺沒事。”花霽說,“只不過最近不想見到我,心情還很差,但身體並沒有大礙。”
“王爺?花俊英,他是你親爹,你怎麼現在還改不了口。”花少欽說,故意叫花霽的本名。
“不想改罷了,還有,”花霽對花少欽淡淡一笑,“我不喜歡那個名字。”
“好吧,我錯了。”花少欽說,見花霽這樣的反應,更堅定了自己心裡的判斷,便轉而說,“第二個問題,愛嘉家裡著火的案子有定論了嗎?我差點被這事兒拖累死,應該有權力過問吧?”
“我沒說你不可以問啊,”花霽說,對花少欽溫和一笑,“不過現在還沒什麼新結果,目前還停留在煤氣爆炸上,所以——”花霽說到這裡,壓低了聲音:“我今夜想自己去打探打探。”
“你自己去?”花少欽問,蹙眉,“有必要嗎?那麼多人都沒查出新結果,你半夜跑過去,黑漆漆的能找到什麼?”
“我記得在一本軍事書上看過,有一種小型炸藥,只有紐扣那麼大,但卻威力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