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願低頭就瞧見那擔憂的眸色,他輕笑著搖搖頭,對口型道:“放心。”
兩人夜裡的小道具,早就被他收起來,放去別處了,怎麼可能被他們翻到。
瞧見宴歲難看的神色,劉婉慧心中更得意了,這一局,她勢在必得。
太子殿的規模並不小,但搜查的人數也不少,不出一炷香時間,侍衛們便空手而歸,聚集在庭院,為首領頭侍衛對宴歲恭敬並歉意的行了個禮,轉頭對皇帝道:“陛下,什麼都沒有。”
皇帝神色閃過一絲可惜。
“陛下,這裡有東西!”兩三個侍衛圍在小花圃那裡,將花連根剷掉,從土裡挖出一個兩掌長的盒子。
劉婉慧神色一喜,仰頭蹙眉看向皇帝,“陛下,莫不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太子真的行了巫蠱之術?臣妾聽說這巫蠱之物,埋在土下,效果是最好的。”
皇帝聞言,那陰冷的目光直接掃視而來,宴歲別開頭,在他們眼中就成了心虛。
“拿過來!”皇帝聲音慍怒,命人侍衛將盒子呈上來。
劉婉慧抬手,藏在衣袖下的臉藏不住的喜悅。
“父皇,兒臣並沒有私藏汙穢之物。”
“急什麼?”皇帝冷聲道:“藏沒藏,開啟一看便知。”
“等下。”宴歲抬手阻攔,上前幾步,陸時願跟上去,抬臂半護著。
“父皇,兒臣只有一問,是誰告訴父皇兒臣行巫蠱之事?”
“如今物證已在,談認證還有什麼意義?”
“自然有。”宴歲揚唇,眼底卻冷的能冰出一層寒霜,“兒臣沒做過的事,此人都能知曉,這般能人,兒臣自是要認識認識,方便日後好好交流。”
劉婉慧心中冷哼,面上卻不顯,“殿下,雖然本宮也不想相信,但這證據是不能抵賴的,殿下是想說自己受了他人的冤枉?”
她看向那些開的正豔的花兒,話裡有話道:“這花開的多美啊,連本宮都羨慕殿下能得陛下如此厚愛。”
皇帝聞言,心中怒意更甚,原本他是心中有愧,才送出的禮物,如今變成他溺愛兒子反被詛咒而生氣的資本。
這花是皇帝送來的,若是宴歲說一句冤枉,那便是在質疑皇帝。
他冷哼,好算計,那一盆盆花,盆裡面藏著什麼,還真不好說。
“父皇不信兒臣?”宴歲看向皇帝,眉眼間都是受冤枉的委屈,與不被父親相信與理解的無奈,他掩唇輕咳了兩聲,單薄的身子哪裡受得住晚秋夜裡的寒風。
陸時願幫他裹緊披肩,看向那負手而立的皇帝,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
或許當初他將太子之位給了宴歲,就是覺得他命短,活不久,不會佔著這個位子多久,還能給自己留下個痴情與愛子的名聲。
也能減掉心中的愧疚,覺得自己對這個初戀所生下的兒子仁至義盡。
“信與不信,一看便知。”皇帝頷首,示意旁人開啟盒子。
盒子才開啟一個縫隙,就被一隻纖細柔弱的手按了回去。
“太子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反……”
話音在看到那雙泛紅的眼尾後,止了回去。
那雙眼,簡直跟他的母親一模一樣,瑩潤透亮,靈動的像只小鹿,看的人一顆心都被牽動著。
“陛下。”瞧見他心軟,劉婉慧連忙開口,“陛下,只是看一眼而已,我們不是在懷疑太子,只是在為他證明清白。”
慧妃說的對。
宴歲抿著唇瓣,一雙眼淚盈盈的瞧著他,委屈極了,就像是永遠得不到家長寵愛,卻又乖巧努力隱忍讓自己不變壞的乖小孩。
“清白者何須自證?”陸時願冷眸盯著劉婉慧,“娘娘說有人看見了我家殿下藏東西,那便將證人請來,報官的人需要證據,而不是要被告的人拿出證據。”
越說,聲音越凌冽,越鋒利,似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抵在劉婉慧身前,逼迫她步後退,“請問娘娘,您的證人呢?”
“當然有!”劉婉慧被他的模樣,嚇得有些膽顫,但沒準備的事她不會做。
她梗了梗脖子,剜了他一眼,拂袖叫到,“將小泉子帶上來。”
聽到名字,陸時願先是一愣,隨後止不住的怒氣攀上心頭。
香草瞧見被帶上來的小泉子,氣的要上去撕碎他,“你這個叛徒!狼心狗肺的東西!”
小泉子全然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給一眾行了個禮,行到宴歲時,他仰頭,露出一副別有深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