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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對他的愛也同樣那樣深愛上他之後這個男人卻突然這樣消失在另一個世界,沒有人會在冷的夜裡將他抱在懷裡睡覺,沒有人會在一早為他煮過熱乎乎濃香的玉米燙,沒有人會費心地照顧他,想盡辦法地做他喜歡吃的東西。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蘇艾從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他雖然是男人,可是他的心卻是脆弱的,這一刻對他的打擊幾乎是滅頂的。

在那場噩夢一樣的戰爭結束之後,他揹著迦藍冰冷的身體一步步地艱難地將他揹回到他們生活的伊那湖畔的神殿裡,那沉重的身體壓得他每一步都想要趴倒下去,不停流淌的眼淚讓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他卻咬著牙一口氣都沒有松一直將他從地下宮殿背到奇琴伊察,再從奇琴伊察背到齊齊瓦爾山,最後揹回到伊那湖畔的山洞裡,只有這一次他才感覺到原來神殿離奇琴伊察的距離那麼遠,如果不是那一口氣一直撐著他,也許他在半路都會倒下去。

蘇艾不敢相信並且也無法接受這件事,他甚至覺得也許第二天醒過來發現這一切原來只是一場噩夢,當天亮之後他醒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就會那樣笑著用那雙冰綠色的眼睛看著他溫柔地吻他,可是醒來的時候卻發現他身邊躺著的只是冰冷的屍體。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拖著虛脫的身體一步步地走出了神殿,可是在四周似乎每一個角落都能看到迦藍的影子一樣,他記得那個男人在湖邊抱著他親吻,記得他將他拉到湖水裡火熱地纏綿,他們的玉米地裡似乎能夠看到那個男人在耕作的身影,彷彿一轉眼就看到迦藍端著熱騰騰的玉米濃湯鬧著一定要喂他喝下去……

蘇艾感覺他的腿一軟,跌倒在了湖畔的地上,他俯身趴在湖水邊上往下望去,看到湖裡映照出那張淚流滿面的臉……

少年小撒

少年小撒

每一個他們曾經留下甜蜜的地方都會帶給他加倍的傷心,每一個曾經美妙的記憶都成為撕裂心口的傷,在冰冷的黑暗裡,永遠找不到那個熟悉的人,在無盡的孤獨力,只剩下他自己,再也沒有人那樣每天體貼地呵護著他,將他寵溺得像一個慣壞了的孩子一樣。

當他失去了這個男人,他發現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每天只有發呆,流乾了淚水的眼睛只剩下空洞,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怎樣去過明日,沒有胃口,吃不下東西,他無法走出自己的悲哀,每天只有那樣消沉下去,日漸消瘦。

原來除了那個人這世界上沒有誰會在乎他的喜怒哀樂。

在別人的眼中他都只是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受傷,沒有人在乎他是不是難過。

失去了他卻發現自己失去了整個世界,他是那個男人捧在手中的珍寶,可是當他失去了那個人他就變成了黑暗的砂礫。

只有灰暗,只有往日的記憶,而他就那樣一日日活在往日的記憶裡,用那一段段美好的記憶當做利刃一次次插進自己已經鮮血淋漓的胸口。

他無法忘記那些往昔的日子,走在齊齊瓦爾山上的時候他看到迦藍曾經為他搭好的觀月的高臺,只為了他那一句想要從高處看看天上的星星,走在伊那湖畔,他看到那農莊裡一片片綠色的玉米田,就想起了迦藍每天忙碌在其中耕種的身影,看到那湖畔燒烤爐子,想起了他常常為他做的秘製烤肉。想起他變成金色的大蛇張開翅膀載著他快樂地在天空中翱翔,甚至想起他抱著自己在樹上火熱的纏綿,他的手開始發顫,他的頭腦裡一片空白,他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在祭壇的火光照耀下,彷彿看到迦藍那雙綠色的眼睛在專注地看著他。

那雙綠色的眼睛在望著他,悲傷地看著他說:“我是那樣愛你,蘇,為什麼你就看不到呢?我是那樣地在乎你,為什麼你始終不懂呢?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是我捧在手中的珍寶。”

蘇艾忍不住地撲倒在了石床上,他用手撫摸著迦藍冰冷的身體,這一刻他已經明白了,他懂了他的愛,可是那個人卻回不來了。好幾天未曾進食的他已經渾身無力,消瘦到顴骨突兀,他覺得也許自己就這樣在他的身旁倒下去陪著他沉睡在那永恆的黑暗裡,也許就可以擺脫這樣揪心的痛。

他感覺到自己有些天旋地轉,他的手無力地伸開著,那條纏繞在他手臂上的紅色的小蛇不停地在舔著他的手背。

“爸爸,別這樣。”

“小艾,也許爸爸就要追隨你們大爸爸去到另一個世界,是爸爸對不起你們。”蘇艾的氣息變得虛弱,他甚至覺得說話都費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可以這樣,爸爸,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們,我們已經失去了蛇爸爸,怎麼能夠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