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小鬧沒有理會他。

“胡小鬧！你真的恐高啊？天，去年公司組織出遊，那個地方有高空彈跳，結果你比誰都興奮，去的時候跳了一次，快要回來的時候又去跳了一次！胡小鬧，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胡小鬧嗎？”

“……”胡小鬧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貨又試探她，但她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

“現在到山頂了，你可以睜開眼看看，我們現在距離地面就兩米，真的，騙人是小狗！”

“……”

胡小鬧終於硬著頭皮勉強自己睜開一條眼線，她發現樹頂就正好在他們腳下，地面也離得很近。這讓她稍微有點放心，提著的一顆心終於稍稍落了下來。

“老闆，”胡小鬧哭喪著臉，“你不要試圖引誘我說話好麼，我單單坐在這上面已經需要極大的勇氣……”

胡小鬧話還沒說完，她就發現纜車已經過了這個山頭。從山頂的斜坡往下望去，長滿了茂密樹叢的的山坡，而山谷有一小片乾淨純澈的藍色湖泊。

可是纜車距離地面由兩米變成了三米、四米……最後甚至超過了二十米！

胡小鬧的臉色在那瞬間刷白，慌亂之中她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最終她抓到了季言的衣服，就好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獸會下意識地往溫暖安全的地方靠近一樣，她這時候已經全然不顧事後季言會怎麼嫌棄嘲笑她，條件反射地往季言懷裡縮。

“你是真的害怕啊？”季言似乎有些出乎意料，遲疑了一下，他伸出手摟住胡小鬧的肩膀。

胡小鬧心力憔悴地閉上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小鬧隱約中似乎聽到半空中有相機抓拍的“咔嚓”聲。她已經全無心思去考慮究竟是誰那麼無聊，卻忽然感覺到季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季言語氣裡似乎含著笑意：“胡小鬧，快到終點了，人家上面裝了個相機正在抓拍呢！快點睜開眼笑一個！你就算要對著鏡頭擺出極其傻逼的剪刀手我也一定不會嫌棄你。”

胡小鬧深感丟臉，更徹底地把臉藏在季言的懷裡。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聽到不遠處傳來的人聲，似乎前面什麼地方站著許多人。胡小鬧心想最煎熬的時刻總算過去了，這才睜開眼。

這時候纜車已經緩緩進入山頂的中轉站，胡小鬧剛一進入走廊立即像逃難一樣緊緊抱著泰迪熊逃離纜車，然而腳尖剛一觸碰地面，整個兒嚇得腳軟有些站立不穩。

季言在她身後及時地拉了一把，詫異：“胡小鬧，你真的恐高啊？”

“廢話！”胡小鬧不知怎地升起一股無名火來，事實上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季大老闆，你這話已經反覆問了好幾遍，想試探我就直說！我看二公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你太難伺候了，我看我為了我那虛弱的心臟著想還是另尋他就好了！”

季言的臉驀地垮了下來，陰沉沉地盯著她不說話。

胡小鬧看到季BOSS的表情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沒辦法，她平時被對方虐慘了，季言積威甚重，即便她在氣頭上，對季言還是會下意識地有些害怕。

可是容易麼她？

雖然她目的有些不太純粹，但這段時間對季言無不盡心盡力：

為了幫自家老闆在女神面前刷好感，她在來景區的前一天就去打聽女神喜歡吃什麼，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去買了滿滿一揹包，結果在進洞之前全都塞給老闆了，她從始至終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呢！

尼瑪！她也不指望季言回饋她什麼了，稍微尊重一下她可以嗎？她是真的非常非常恐高！

兔子是軟萌的生物，可不代表兔子天生就理所應當地被欺負也只能忍著啊！

“老闆，”胡小鬧破罐子破摔，“你就不能稍微地對身邊的人溫柔體貼一點兒嗎？就算你從小在季默的陰影中生活得很壓抑，就算所有你愛的人都總是把目光投向季默，可你因此豎起你全身上下的刺，以一種傲嬌彆扭的心態，裝作很驕傲很無所謂的樣子去對待這個世界真的好嗎？這個世界以及後來的人又沒欠你什麼，你要是不以溫柔相待，憑什麼要求別人首先對你溫柔？！”

季言被這麼指責，心裡極度不舒服，但周圍那麼多人他不好發作，只是臉色越來越黑。

胡小鬧這個軟蛋一股氣全發洩出來了，此刻有點後勁不足。她抬頭正好看到季言那張臉陰沉得不能再陰沉，頓時膽怯。

可這世上很多問題少年或者青年都這樣，他們只是在某些人某個地方吃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