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連罵他吵他的心思都沒有,只想他滾的遠遠的。
海遙她,想必也是這樣的念頭吧傑。
盛夏此刻方才有些釋然下來。
“夏夏……你就告訴我吧,難道你忍心讓海遙她一個人懷著身孕離開這裡?她能去哪裡你想過沒有?將來生孩子誰照顧她?夏夏……”
盛夏靜靜的望住他,他的目光看起來真是誠懇,誠懇到她幾乎就要相信了。
“不要說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就算我知道,陸世鈞,我也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你們這樣好的朋友,你就對她置之不理?”
“我和遙遙之間的友誼不用掛在嘴邊上整天講,就像你也不用把話說的這樣漂亮這樣好聽可是一做事就把人給往死裡逼!你憑什麼讓她回到你身邊來?你憑什麼讓她接受你和程雅茹的關係?如果沒有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你還會不會這麼在乎她的去留?陸世鈞,做人不要太虛偽,不然真的很噁心。”
盛夏站起來走到門邊,她將門拉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你走吧,以後也不要來,遙遙願意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她不願意回來,誰也沒辦法,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陸世鈞的表情終於變的有些沮喪起來,他緩緩轉過身,神態間彷彿瞬間老了幾歲。
盛夏見他出去,正要關門,陸世鈞卻又轉身阻住她的動作,他看著她,表情認真哀求:“夏夏,如果她和你聯絡,請你務必告訴我,我可以不去找她回來,也可以不出現在她的面前,但至少我可以暗地裡護著她,她一個人在外,如果遇到什麼突發狀況該怎麼辦?就算不為其他,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也可以。”
盛夏聽他這樣說,倒是有了幾分的吃驚,認識這麼多年,她多少也知道陸世鈞是個多麼清高的人,他身上一向沒多少商人的銅臭,卻是偏偏多了幾分文人的清高。
但古來有言,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古人的話真是頗有幾分的真知灼見。
盛夏微微頷首:“我要徵求遙遙的意見,如果她不答應,我也是決不答應的。”
陸世鈞眼底的光芒微微暗淡了下來,但他卻是緊抿了唇什麼都沒說,默默轉身離開了。
深秋的暖陽之下,他秀挺頎長的背影一點一點的在視線裡縮小,直到融入漫天飛舞的金黃葉子中去。
盛夏隔著一扇玻璃門,手指尖輕輕去觸那近在咫尺的陽光,可那陽光看得到,卻怎麼都摸不到,她的唇角有淡淡的苦笑溢位,她從沒有想過,和海遙就此一別,就是整整五年的時光。
五年的時光,她一個人走遍了很多她們約好要一起去的地方,五年的時光,她默默一個人去療傷,五年的時光,走過千里路萬里風霜,五年的時光,用來埋葬一個人一段不可思議的孽情,卻發現辦不到。
她曾經以為她是瘋了是魔障了,可當她有一天走到西藏,走進布達拉宮,在巨大的轉經輪前站定,她的心裡一片澄澈的乾淨和清透,她終於肯,勇敢而又堅強的面對自己的心,一顆天使愛上了魔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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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海遙下了班,匆匆趕了地鐵往家趕,出地鐵站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康寶昨天說想要吃魚湯,就又轉進了一邊的菜市場。
下班高峰期,菜市場裡也是人滿為患,海遙擠在人群裡,小小的個子幾乎都要被淹沒在人潮中,終於還是搶到了一條新鮮的活鯉魚。
魚販嫻熟的宰魚剁魚的時候,海遙的表情就透出了幾分滿足的閒適,一想起康寶喝到鮮魚湯時,圓圓的小臉上透出的滿足和愉悅,她整個人都會幸福的冒泡。
康寶出生的時候,醫院確診了他的先天性心臟病,也因為她懷孕前期沒有做好準備——那一夜和湯啟勳都是喝的爛醉,後來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受盡摧殘,導致孩子生出來身體就比一般的小朋友虛弱瘦小,連哭聲都是柔柔弱弱的。
她昏昏沉沉中還以為自己生了一個小姑娘呢。
後來康寶還沒滿月的時候病了一場,他太小,一難受就哭,一哭起來就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的青紫了,最可怕的時候,甚至有醫生斷言康寶活不過一歲,但她就是不相信。
她辭了工作,仔細的照顧他整整半年,不但把他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還將他養的白胖了許多,那一張可愛而又粉嫩的小臉望著她笑的時候,她不知道有多麼的滿足。
就連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