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綱雖笑,可眼中有幾分冷意:“這我倒是不知道了,如何我家姑爺成了你兄弟?”
成平安見席上人都有些驚異之色。便笑道:“怪道你們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指揮使竟然是我家好些年前叫人帶走的兄弟,原我那嫡母曾生一子,只生下來體弱多病險些養不成了。後來被一神醫救治。便帶了去。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原來如此。”季綱含笑點頭:“倒也是難怪我們不知道,成國公府有一嫡子竟然誰都沒有聽到一點的風聲,當初這嫡子生下來也該報喜。該洗三做滿月的吧,怎的好些積古的老人家都不知道此事?知道的國公府嫡子體弱多病,不知道的,說不得還以為國公府和別人家不一樣,不待見嫡子,只待見那等外頭來的阿貓阿狗呢。”
季綱這話就說的狠了,就是成平安都聽出來是在罵他,臉上有些怒意:“大舅兄這話何意?我今日誠心上門道賀,你怎麼反倒罵人?”
“誰是你大舅兄。”季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成公子可莫要胡亂攀親,我只一個妹子,嫁的是成指揮使,與你何干?”
在座的這些人可都是人精,哪裡能看不出季綱瞧不上成平安的,只今日到底是喜慶日子,若是兩人鬧起來難免不好看,因此俱都起身相勸。
季綱面帶怒色坐下,口中嘀咕:“當初我們家就是看中姑爺家人口簡單,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這才許下親事的,哪裡知道眼瞧著要成親了,竟冒出這麼些個……哎,不是我不饒人,實則我家妹子千嬌百寵的長大,家裡人口少的還能應付過來,若是弄一大家子人,就我妹子那實心眼的,怕是人家將她賣了她還得給人數錢呢。”
說到此處,成平安臉色異變:“你這是怕我們家虧待季娘子?把我們成國公府想成什麼了?”
“沒想成什麼。”成懷瑾不過有一事去吩咐,才走開這麼會兒功夫就鬧出事來,他遠遠走過來,就聽得成平安這句話,冷笑一聲開了口:“成國公府確實不如何,以妾為妻,殘害嫡妻,毒殺親兒,什麼事做不出來,大舅兄說的很是,像此等人家,若真認了親,那才是真正坑殺自己呢。”
“你,你……”
成平安也沒想著成懷瑾這麼不留情面,一時臉漲成了豬肝色:“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成懷瑾幾步過來,對在座的那些陪客拱手為禮:“原我還想給成國公府留些情面,哪裡知道你們幾次三番找上鬧來尋事,如此,這情面不留也罷。”
他冷笑道:“成大公子,你是不是整日說什麼你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大家都是姐妹,不分大小,都該彼此親熱,該當合合氣氣才是?”
成平安點頭:“是極,我的確說過此等話語,且也是這般做的,本來就是如此,大家都是人,憑的什麼正妻欺壓小妾,一樣自己的親生骨肉,分那麼些嫡庶做什麼?”
他只覺得洋洋得意,想將自己這些平等觀念傳播於人。
哪裡知道,他這話一出口,立時許多人都離他遠遠的,彷彿他就是病毒一般,看他的眼光也不一樣了。
成懷瑾大聲道:“大家都聽明白了麼,這難道不是以妾為妻麼?要知道,成大公子後院女人可是極紛雜的,有勾欄出身的名妓,更有自賣自身的丫頭抬上來的,還有寒門小戶平民出身的,更有再嫁的寡婦,如今成大公子正妻可是晉陽公主,成大公子這些話要將晉陽公主置於何地?幾時聽說過堂堂一國公主與妓子平起平坐稱姐道妹的?”
“你……”成平安有一些心虛,不過稍後想著什麼立時又理直氣壯起來:“她們雖淪落風塵,可一直潔身自好,在我眼裡她們清清白白,又豈容你作賤。”
“另外,當初馮娘子去時榮威侯府也鬧出事來,據說馮娘子屍首被人開腸破肚,敢問,馮娘子如何去的?怎的竟是連屍首都不保,怕是馮娘子死的不簡單,說不得也是成大公子害死的,還有,國公嫡妻宋氏據說是七年前去世,可是,我們錦衣衛探查之時發現宋氏的屍首才剛去世不過幾日功夫,這七年來,宋氏又在哪裡?宋氏既然還活著,成國公如何再娶繼室?嫡妻還在,便又有嫡妻,一夫二妻,又將嫡妻置於何處?”
說到這裡,成懷瑾眼中有些溼意:“可憐宋氏這七年不知道被成國公弄到什麼去處,受了多少苦楚,怕不定是生生被磨折七年而去,前有宋氏,後有馮氏,成國公府婆媳二人都去的那樣悽慘,如今想來,這成國公府可不就是比虎狼窩更害人的地方麼。”
成懷瑾這話一時說完,立時便是轟的一聲,他家院中擺了十幾桌,圍了百十多人吃喝,成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