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兜圈子。繚斕對人間的事物表現出十二分的好奇,各個犄角旮旯都要去摸索一遍。不過上仙就是上仙,縱使懷揣著一顆對人間有著旺盛的探知慾望的心也依然坐懷不亂風度翩翩。上挑的眉眼彎著,不動聲色地向路邊的攤子瞄,瀲灩的眸光掃過之處一片的臉紅怔忡。
我吊兒郎當地抱著手臂,瞅著前頭大紅色高挑的背影肅然起敬。想當初我尚未飛昇時,在觀裡悶了好幾年,有一次偶爾得空去山下見識見識人間煙火的景兒。事後還被同去的師兄嘲笑說活像是河王八入海。同樣是初涉風塵,瞧瞧人家,不愧是上仙。其裝模作樣的本事之高,臉皮之厚,可不是我這種修為淺薄道德高尚的小仙學的來的。
開闊的街市外圍還有雜耍、扔圈兒、古董攤子。雜耍那裡圍了滿滿的一兜人。繚斕興致勃勃地去看,我和相翎在後頭跟著。
圈子外圍人很多,人擠人擠死人,伸著脖子半天也只看到中心飛舞的紅飄帶。相翎一向性子淡薄,對這些個東西無甚興趣。一雙琉璃樣的眼只管忠心耿耿地盯著繚斕。本仙使比較活潑可愛,沒空去理繚斕,踮著腳可勁兒看了一看也沒看到,回頭,才發現不知何時那一抹紅和一抹白都不見了。
我在人山人海里頭望天,倒也不是很擔心。這倆人一個是法力高強的上仙另一個是法力更高強的上上仙,把他們撂到魔窟裡也出不了事兒。
所以我要做的只是等繚斕玩兒夠了自己回來找我。
圍在外頭看雜耍,不知不覺的被人潮湧到了雜耍外圍一圈人的中間。比劃了一下雜耍外頭人圈子的稠密程度,對能擠的進去和擠的出去都不是很抱希望。這時候路邊有一陣尖銳沖天的吆喝聲兒。
“餛飩——哎——好吃的餛飩——”
遠遠的瞧著,吆喝的源頭一股子水霧白煙。掌攤的小販手裡捧著一個瓷碗,裡頭盛著餛飩:“唉唉這位客官,您接好咯……”遠遠的看去餛飩的麵湯上頭還飄著紅油和蔥花,味道應該不賴。
我振奮起精神,挽挽袖子打算一鼓作氣從人縫裡頭塞出去。剛挪動了一點兒才發覺不對勁兒。
從方才我和繚斕他們站到這個圈外頭,就有啥東西一直貼著我的背臀。剛才人擠人背貼背,那個東西直到現在居然還神奇的貼著我,而且還有向我胸前抓的趨勢。我下意識回手一撈,撈到一塊衣料。衣襟很尋常,料子倒不尋常,摸在手裡分外的軟滑,似乎是上好的料子。
被我抓住的是一角袖口,袖口連著一隻手。我耳邊傳來“嘿嘿”一聲笑。我一愣神,那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攬住了我的腰上下摸索。身後貼著我的是塊胸膛,再往下,頂在我腰眼的是個硬梆梆的東西。衣衫本來就輕薄,那是個雄性就都知道的東西頂著我,傳來陣陣熱意。
本仙使很震驚,震驚之餘是噁心,噁心之餘是惆悵。
同樣是雄性。我也確定我雄性特徵十足。為啥同樣在大街上走,繚斕和相翎受娘們兒青睞,而本仙使就只能被男人吃豆腐?這不對罷?有他風流倜儻風姿撩人的百花仙子在,被男人吃豆腐這事兒怎麼著也不該輪到我罷??
街上依舊人擠人。雖然只是春天,正午的太陽也灼灼的耀人眼。但是行人依舊未見減少,反而有增多的趨勢。
好衣裳加色狼演化出來的詞兒就是衣冠禽獸。我抬眼瞅四周。密密的人縫,施展不開手腳,看來想要帥氣地把這衣冠禽獸揍飛出去的計劃得擱置。
衣冠禽獸見我不反抗,爪子摸得更是變本加厲,湊到我耳朵邊上壓低公鴨嗓道:“這位小弟弟……同哥哥找個地方聊聊如何?”
小弟弟?老子的年紀當你祖宗都有餘了。弟弟個屁啊。
我琢磨著怎樣又能不驚動旁人又能扁他的同時不免想起了繚斕。
同樣是吃豆腐,這凡人的手法可就比繚斕生澀的遠了。有句話不是說麼,本領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的。就如繚斕的臉皮和無恥程度。年紀越大越為老不尊,同樣是衣冠禽獸,這人的段數遠遠比不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五華仙帝。至少繚斕吃豆腐的時候沒有吃的這麼讓人反胃。
幾千年來本仙使被繚斕吃豆腐,早就磨練的坐懷不亂,更何況他這毫無章法的撓弄。
我琢磨琢磨,打算還是先把這人絆倒再說。腳還沒伸出去,那人就“啊”一聲叫。觸電一樣把手從我身上挪開,連滾帶爬地從人縫裡頭擠出去了。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難道本仙使在不知不覺中神功大成,可以用意念殺人了?
驀地腰身一緊,我又被人擁住了。身後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