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要算話喔,在這裡陪我——萬一半夜我昏死過去,至少還有人送我到醫院。」
「嗯,你放心。」常若輿拍拍她的背。「我答應你,萬一有事,我一定在你身邊。乖,累了就睡吧。」
很快地,倦極的翁蝶語遁入夢鄉,常若輿默默地抱著她、護著她,神智卻清醒得不得了。
夜很深、很靜,他清楚聽見自己擂鼓般怦怦的心跳,在無人的時候,他才能誠實面對自己……
今夜,籠罩在疏淡卻神秘誘人的茉莉花香裡,他輕撫她細柔白嫩的肌膚,輕問她髮際散發的清香——他已經徹底沉淪、陷落在她芳華燦爛的麗顏丰采裡。
他在深夜裡,強自按捺住澎湃的愛意狂潮,欣賞她沉睡時的絕美容顏,無聲嘆息——
或許,在她第一次用吸塵器將他吵醒時,自己就已經被她施下魔咒,讓他不知不覺地敞開自己的心,縱使她有再多的「罪行嫌疑」,此刻都可以暫不追究,他只想徹底釋放囚禁心牢已久的情感,任它馳蕩奔放……
至於對錯,等天亮再說吧……
第八章
「什麼?你說——他、他、他跟蹤你?跟到家門口?」
白翎臉上敷著面膜,逐漸凝固的敷料讓她說話也有困難。
她定期到「魅麗佳人」護膚做臉,有空的話,翁蝶語會親自為好友服務,順便談談心事。
翁蝶語把那晚常若輿咄咄逼人,強烈懷疑她有不良企圖的事全告訴了白翎。
她把每一個細節都報告給白翎知道,唯獨漏了常若與照顧自己一夜的事。
「你別那麼激動……小心臉上長皺紋。」翁蝶語說起那夜的遭遇,語調出奇平靜。「誰知他哪根筋不對勁?我怎麼講他就是不信!唉,他這個人,真是大麻煩。」
「不信什麼?」白翎困難地張嘴。
「我會派律師去跟他談違約賠款的事,況且李嬸也要回來了,打掃的事,一切照他的意思。他還想怎樣?」
「唉……不知道是不是在金融圈裡爾虞我詐久了,他大概有點『被害妄想症。吧!」
他質問趙致武跟自己的關係時,那種不假辭色、毫不留情的模樣,翁蝶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怎麼說?以我看來,他雖然有點霸氣,但還不至於不講理吧?」白翎狐疑道。
「講理?如果他講理的話,為什麼一口咬定我是有陰謀的潛進他家,進行某種卑鄙下流的勾當呢?」翁蝶語冤枉地嘆了口氣。
「誰叫我倒黴,那天為致武接風晚餐,不巧在同家餐廳給他遇到了,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吧,他們都是金融圈裡赫赫有名的併購高手,只因為我跟致武認識,也不管我們是什麼交情,他居然就認定我是『敵方』派來的『臥底』耶。你說,他是不是太奇怪了?」
「啊?連致武也牽扯進去?噢……事情會不會太複雜了?」
白翎深深嘆了口氣。「早知道啊,我去為致武接風就好了。這樣常若輿就不會見到你們在一起,也不會造成這個誤會了嘛。」
「哼!你還好意思說……」翁蝶語嘟起嘴抱怨,兩手繼續在白翎的肩頸上推按。
「那天你明明答應了一起來的,為什麼放我們鴿子啊?你不是想念致武很久了嗎?不是成天碎碎念著他,說他怎麼一去美國這麼多年不回來嗎?」
「我……我想,不要當你們的電燈泡嘛。」白翎吞吞吐吐,語氣中帶著傷感的酸意。
「唉,大家從小就認識了,說真的,我不想自討沒趣。致武從小就喜歡你,有你在……他正眼也不會看我一眼啦!我才不要去惹人嫌呢!」
「喂,你不夠朋友喔。幹嘛這麼說?你也知道,我一直只當他是好朋友,像我對你一樣,比兄弟姐妹還親的親人,根本生不出其它的男女之情啊。」
翁蝶語直言無諱。「倒是你啊!既然喜歡人家,就要想辦法讓他知道,你老是愛跟他捉迷藏,這樣躲來躲去的,有什麼意思嘛!」
「不要。」白翎仍然堅持她的原則。「除非他主動開口約我,不然我才不要自作多情……萬一,最後還是沒結果,那多丟臉啊!」
「唉,你的腦袋不改一改,遲早會被你的固執誤了大事。」翁蝶語不以為然地搖頭。
「反正呢,感情這種事,旁人只能敲邊鼓,成不成還得看你自己啦。致武我先幫你看著,你自己手腳不快點,我也沒辦法。」
「拜託,聽你講話這種語氣,好象你多瞭解愛情似的。」白翎氣呼呼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