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禮排場搞得很大,倒是挺符合老爺子的身份。
我遠遠的看著馮振陽,只看到一個背影,依舊是那麼高大,他旁邊還站著個姑娘,我想,那可能是他女朋友吧。於是,我沒有告訴他,我們之間其實還有個孩子。
要不是前段時間讓那幫專挖人*的狗仔給拍到,我想,我大概會等到小風成年才對外公佈。至少,那樣能給他一個好的童年。可惜,事與願違,我唯有選擇坦誠,答應了小米的採訪,利用國內知名雜誌名人志將自己的故事對外公佈。當然,我也沒有全都告訴小米,我總不能為了保護小風而去傷害一些無辜的人吧。
不過,無論我傷害不傷害,對馮振陽現在的女朋友而言都是一種傷害。在這一點上,我覺得自己這事兒做的有點兒太不要臉。馮振陽的出現,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可這紙都包不住火,我要再瞞也沒有什麼意思,他要是知道就知道吧,他知道了我也不會把孩子給他。馮家的條件是好,但我不希望我兒子的童年有什麼不好的陰影。
然而這孩子現在就有陰影,有事兒沒事兒就問我說:“媽媽,爸爸為什麼不來看我。”
本來我想說,你爸死了!你沒爹!可我想想吧,這樣說好像給孩子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會更大,所以我就乾脆告訴他,你爸去撒哈拉以南非洲做慈善去了,那地方鳥不生蛋,沒個十年八年是回不來的,你就耐心等著吧!
今天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說他爸爸要來看他?我是打算公佈小風的存在,我是打算要見馮振陽,但我並沒有告訴他說,他今天會見他爸爸啊!
我滿腹的疑惑,走到門口看見滿面無奈的戚小雨。戚小雨一手輕撫著她那三個月肚子,另一隻手指了指不遠處。我隨著她手指的地方望去,一道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這個身影,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雖然說我早已預料到了他的出現,卻怎麼也沒有預料到,他會來的這麼快。站在我旁邊的小風見了那背影,興沖沖道:“媽媽,就是那個叔叔,他說爸爸今天會來看小風!”
“小風乖,先跟外公和舅媽去車裡等媽媽,媽媽一會兒就來。”我笑摸了摸小風的臉,步伐沉重的朝著那個背影走去。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在顫抖,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我見到馮振陽可以做到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波瀾,更無起伏。
可是此刻,就連他的背影也讓我緊張。我一步步的靠近,隨著我的靠近,馮振陽彷彿是察覺到了什麼。
“好久不見,沈佳瑛。”馮振陽笑起來依舊是那麼好看,只是與過去相比,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深沉。那種深沉,絲毫不壓抑馮越。
也對,畢竟,我們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四年的時間了,這四年裡許多東西都變了。我從一名女演員變成了導演,像我這樣低學歷的導演,在這個圈子裡是極少的。最初涉及的時候,我曾遭受過不少的鄙夷與非議,不過挺多了也就不在意了,沒有必要去計較旁人怎麼說,最重要的是拿作品說話。這話是朱景夜對我說的,所以朱景夜有許多很好的作品。
作為他的徒弟,我不能丟了師父的臉,做不到他那麼好,我也得盡所能的去做到自己的最高度。半年前終於拿出了一部作品,講述的上個年代的農村故事,也算是因此一舉成名,到現在也就沒幾個人鄙視我了。我自認為,我也變得有個女強人的樣子了,誰知道見到馮振陽的時候,氣勢莫名其妙的就弱了下來。
但我沒有表現出來,儘量裝的很輕鬆又很冷靜,面帶微笑,仿若我們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僅僅是許多年未見的朋友回應他:“好久不見。”
“怎麼樣,生意還行吧?”我想了想,接著又很客套的問了這麼一句。
馮振陽掃了眼人來人往的街道,依舊是面帶微笑,笑得頗有深意:“沈佳瑛,何必跟我這麼客套?走吧,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這要躲肯定是躲不掉的,馮振陽要是樂意找我,我上哪兒他都能找著,除非我帶著沈小風躲到深山老林裡去。
我自然是不可能躲到深山老林裡去的,於是我唯一接受,我緊捏著手裡的包,故作出一副優雅姿態,默默的跟在他後面。
這種感覺,就好似許多年前,有人欺負了我,馮振陽就揍別人。然後我們倆都被喊到辦公室裡去,他沒臉沒皮的走在前面,我死要臉面的埋頭走在後面。
此時此刻,其實並沒有什麼,但我這心裡就是不大自在。我原本以為隨著年紀大了,年輕時候那股子彆扭勁兒也就消失了。然而事實證明,性格這玩意兒它是一輩子也無法改變的,我彆扭得慌。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