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借什麼借,你們喜歡的話就在這裡釣吧。我也是得空沒事做來這裡坐坐,看看運氣好不好,能不能釣到兩條。”大叔很淳樸,就是農民伯伯的典型樣子。他丟了菸頭,指著桶裡的魚又說:“這裡的魚可鮮了,這種鯽魚拿回去煲湯,那是一等一的鮮甜。你們也帶條回去試試吧。”
“那怎麼好意思?”白文禮也不壓低聲音了,說,“我們就是知道這裡的魚好才來問你借竿的,好久沒吃過了,很懷念啊。”
夏江暉看著面前兩個人一來一回聊起來了,還聊得熱火朝天。一個大嗓門太熱情,另一個大笑臉很矯情。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插話了,看著平靜的水面腹誹著——你們兩個適可而止啊,這麼說話什麼魚都被嚇跑了,還釣個屁啊!
結果在意料之內,自從兩個爺們聊開了就再也沒有魚上鉤了。最後,大叔覺得遇到知己了,為了紀念這美好的相遇,他非要送兩條鯽魚給他們嚐嚐鮮。
白文禮很不客氣,都稱兄道弟了,太客氣就見外了。他親自到水庫邊的山邊撥了幾棵長條的草,扭兩下就開始綁魚鰓,那動作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
走的時候,白文禮還熱情地介紹了自家地址,叫大叔什麼時候經過要進去喝杯茶。最後,大叔揮手的時候還說自家秋季玉米熟了,想吃就來掰,那可是天然的綠色的頂甜的啊。
夏江暉無語地看著一切,最後覺得提著兩條偶爾甩尾巴的魚的白文禮好傻樣,於是決定不認識他,自己先去推腳踏車。
“小暉,你不高興嗎?”白文禮追上來問。
“沒有。我幹嘛不高興?”夏江暉的語氣很平靜。
“那就好,回去我給你做魚湯,很好喝的。”白文禮笑嘻嘻地提起兩條魚給夏江暉看。
“那你還磨蹭什麼?趕緊回家。”夏江暉把腳踏車把手塞給白文禮,自己走到後座準備上車。
“是!”白文禮把魚掛著車頭,一臉春風地載著夏江暉把車騎得飛快。
兩人回到夏家,白文禮跟夏爸爸夏媽媽打招呼之後把還會動的魚拿進廚房就開始做魚湯,完全把夏家當做自己的另一個家了。
夏媽媽看了幾眼坐在茶几旁翹著二郎腿喝茶的夏江暉,只見他神情自得,嘴角帶笑意,深色的休閒褲腳還粘著兩根枯草。夏媽媽知道她的兒子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也用不著管那麼多了。
夏爸爸也沒說什麼,客廳裡安安靜靜的。廚房裡傳出砧板剁魚塊的聲音,然後是鍋盆輕輕的碰撞聲,安靜而和諧。
由於兩人回來得比較晚,白文禮做魚湯的時候,不知不覺把晚飯也做了,還特別自然地蹭了一頓飯。飯桌上,他還特別殷勤給另外三個人盛飯裝湯。魚湯很鮮美,經白文禮不吝嗇詞語一番稱讚後就更好喝了。最後,幾個人都吃得相當滿足,肚皮圓滾。
中秋假期過後,兩人別過鄉親父老再次回到G市,又開始了勤勤懇懇地工作的生活。天氣也漸漸的變冷了,當他們穿上厚實的冬裝的時候,白文禮也就辭了保鏢工作,和路遠商討創業大計。
創業是件艱辛的事,但有了資金就好辦多了,經營場所也能解決了。在資金方面,路遠的小姑莊長青贊助了很多,加上房子車子的抵押借款,資金問題基本上解決了,就等著貸款的劃撥。另外是人員和經營管理規劃。管理層的幾個重要人物也基本確定了,白文禮就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個路遠的老朋友安楠。財務方面的人是莊長青推薦過來的,一個很有經驗的高階會計師。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所需的資料差不多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完善後提交給工商管理部門批准成立了。
談論方案的時候,多數是路遠找上門的。原因無他,就是白文禮說他要照顧媳婦不方便出門。路遠一邊腹誹著這怕老婆的一邊又有些羨慕什麼的。而安楠那邊也是這樣,他說要照顧女兒,最好就別老是出去,免得錯過了吃飯時間。路遠咬咬牙,腹誹著這蘿莉控活該找不到老婆。於是,路老闆在還沒有當上老闆的時候,就在白文禮和安楠的家跑來跑去了。
這天下午,白文禮和路遠安楠在客廳商量著經營管理問題,把企業規劃書又重頭細談了一遍。中途,夏江暉從房間裡出來裝開水衝咖啡,路過的時候用幽幽眼神往那邊掃過去。正好路遠看了過來,忽然覺得脖子後面涼風陣陣。
等夏江暉再進了房間關上門的時候,路遠一個湊近來,活像說秘密似的,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白文禮,你老婆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我感覺他看我的時候帶有怨氣。”
“有嗎?他是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