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相映,只覺得手心的熱量似乎一直沿著手臂,傳到了臉上,聚集在鼻端,繚繞不去。要命,也不知流鼻血了沒。
“我可以帶你去。浮雲閣外機關重重,沒有熟人帶領根本進不去。”
“哦?”笑顏盯著他,在他臉上沒尋到半絲可疑的痕跡後才微微點頭,“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放。”
“好。”
“一……二……三!”
“鏘”的一聲長劍入鞘,笑顏則就地一滾,迅速脫離男人的劍擊範圍,半蹲在地上暗暗的戒備著。
男人卻根本看都不看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褶皺微潮的麻布長袍,猶豫著該不該伸手拉平。
“抓都抓了,還怕被我看到不雅動作?”笑顏嗤笑。
“走了。”男人迅速撣了撣袍子,提劍就走。
笑顏嘴角一咧,迅速跟上。兩人剛才還一副彌天大恨的模樣,現在竟一笑泯恩仇,倒完全沒有絲毫敵意了。
跟著這個自稱叫刑天的冷酷帥哥,笑顏很順利的進了浮雲閣。
浮雲閣完全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陰森黑暗,反而是一處佔地頗廣、小橋流水的莊園。藍天白雲,松濤陣陣,不時夾雜著一兩聲松鼠野鶴的叫聲。流水淙淙,走過嘎吱嘎吱的精緻木拱橋,就到了主閣門前。
主閣是一幢宏偉的古宅樓,三層高,有些年代久遠的荒蕪味道,吱呀吱呀的老窗在秋風的拂動下哼呀著年代久遠的歌。從閣頂拉下兩條白布巨幅,血紅的大字寫在上面,觸目驚心。左書心可為天堂,右書心可為地獄。中間便是一頁巨大的金字橫匾,浮、雲、閣。
被那囂張的草書神韻所攝,笑顏不禁伸手按胸,捫心自問。微微抿起唇角,她來此找保鏢自保,問心無愧!
“走吧。”她轉頭朝身邊的刑天一笑,明媚動人。
刑天微愣,隨即抿唇跟上她的步伐。
浮雲閣里正好走出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半百老人,一見刑天馬上欣喜迎上:“您回來了,少……”
後面的話被刑天一個眼神制止,老人這才注意到還有別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笑顏,老人笑得和藹可親:“這位小兄弟是……?”
“哦,我是來談生意的。”笑顏露齒一笑,打算用自己的翩翩儒雅征服這位從事黑暗行業的老伯。因為總的來說,從事黑暗行業的老人,往往越親和的,翻起臉來越駭人,所以留個好印象很重要。然而等她摸來摸去卻始終沒摸著扇子的時候,她不免有些尷尬,只能順勢作出一副撓癢癢的姿勢,一邊傻傻的望著老伯乾笑。
看來今天出門不順啊,不知道是不是沒看黃曆的緣故,哎。來到這古代,第一次出門就碰上這麼多一連串的猥瑣衰事,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談生意?”老伯咀嚼著這三個字,最後眼神飄向笑顏身旁的刑天,對上那張依舊冷酷得沒表情的臉,老伯眼珠轉了轉,隨即側身讓開道,“小公子裡面請。”
笑顏終於展開笑顏,黴運總算走到盡頭了。轉身踮起腳拍拍刑天的肩,她笑得燦爛:“謝謝你啦,好兄弟,後會無期。”
說罷,大步走進浮雲閣。
一直站在外面的刑天看著被她拍過的肩頭,常年緊抿的嘴角微微緩和了一下。垂下眼瞼,不去看老頭興味盎然的眼神,他轉身就走。
後會無期嗎……
秋風乍起,捲起一地枯葉,若翩飛的蝶。
*
浮雲閣裡,笑顏被老伯帶到了一所叫做奈何天的高腳竹樓。窗外竹葉沙沙,風移影動,窗內平心靜氣,檀香嫋嫋。
老伯不說話,笑顏也不說。要說耐心,她向來不缺。盯著牆上一幅手寫的狂草慢慢欣賞著,笑顏不著痕跡的將竹樓打量了個透徹。沒想到殺手閣也可以辦得如此清雅,殺人倒成了藝術,殺個人還真是清茶溫酒笑談間。
“敢情公子是來尋保鏢的?”老伯終究遜了笑顏一籌,忍不住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皺成一團的菊花臉也看不清楚表情。
“是。”笑顏含笑放下手中的竹木茶杯,落落大方。
“第一,浮雲閣是殺手閣;第二,要保護一個人比殺一個人難太多了。”
“所以才來找浮雲閣呀。”笑顏微笑著堵了回去。即使沒有紙扇綸巾,她此刻的風流氣度依舊給老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時間?”
笑顏沉吟了一下:“一年吧。”
當今朝堂暗流湧動,各股勢力的明爭暗鬥都已進入白熱化階段,這次榮華親王大敗南越得勝歸來,更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