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怒還是為了表明態度，一拍沙發，喊道：“你打打打這是個學生的作為麼？”

端木臨風說：“爸——做男人要有勇氣要懂得拼搏，就像你爸，你教書這麼多年才是個年級長，如果努力拼搏像媽媽那樣你早就飛黃騰達了！”

端木添臉憋得通紅，說：“你給我滾出去！”

“出去就出去！”

端木臨風回到屋子拿起揹包甩門而去！

第五章

端木臨風悠著自己的揹包出家門，回頭看一眼，心想：這老爸真不講理！

端木添見兒子真的賭氣走了，隔一會怒氣消散，到陽臺扒開視窗遠望。

夜色悽迷，汽笛聲彷彿能直穿雲霄，這一夜，他要到哪裡過呢？

端木臨風到真是很躊躇，去哪裡？

想來想去想到一個去處，到他那裡！

本來已經準備睡覺的楊千歲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拍他，有些不耐煩的說：“誰啊？我一天工作完了，今天不是我值班。”

“你起來！”

這聲音很特別，楊千歲睜開眼，笑道：“是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端木臨風說：“鬱悶唄，所以跟你聊聊。”

楊千歲很有興趣沿著這個話題聊下去，於是說：“難得你還能想到我。”

他用冷水洗把臉，說：“說吧，什麼事？缺錢還是被人欺負了？缺錢好辦，我錢給你不需要你還；找人我可以找，你就說吧。”

“都不是，缺少溫暖！”

楊千歲笑道：“缺少哪方面的溫暖？”

“母愛！”端木臨風說：“我媽到國外去了，家裡就我跟我爸，平常不見面，一見面就吵架。”

楊千歲說：“都一樣，我要不是跟我爸吵架我還不至於今天這樣呢！”

端木臨風說：“難道你爸也多事？”

“何止多事？”楊千歲一提起他爸，立刻怒氣騰騰的說：“我爸，簡直就是想把我拴住，這個不能幹，那個不能幹，我沒一樣聽他的，雖然……我幹這行比較後悔，哎，人啊，就是命，啥也別說了。”

端木臨風隱隱覺著楊千歲似乎對家裡人有頗多怨恨，而自己呢對家人是不是也有怨恨呢？

楊千歲說：“行了不要提了，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學我還要工作！”

第二天的政治課是林老師教師生涯的最後一課。都德的《最後一課》有著一絲無奈和悲涼，而林老師的最後一課同樣有著無奈和辛酸。

林老師五十五歲，按照年齡正式退休。他花白的頭髮和一臉慈和叫人一看能瞭解，這是一位不錯的教師。

同學們照例說老師好；林老師照例說同學們好，接著這位老師慷慨激昂的一段話作為生平最後一堂課的告白：同學們，我要離開了；真的要離開了，三尺講臺三十載人生路，我要感謝！

感謝上帝，給我來到人間的機會！

感謝父母，辛勤勞作給我上學的機會！

感謝社會，給我豐富閱歷的機會！

感謝學校，讓我有了認識學生和發揮才能的機會！

感謝你們，讓我有了最後一課的機會！

同學們都報以掌聲！

“端木臨風！”李老師點到他的名字，笑道：“昨晚我看到你上電視了！”

同學們又是一陣爆笑。

端木臨風很窘迫的站起來，說：“老師……這個……”

同學們看到他的樣子，有的人還是忍不住發笑。

“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吧？”林老師把影集拿上來，讓大家看，說：“昨天晚上你不在家，你爸爸給我的。”

端木臨風臉上一陣發燒，說：“哦……我爸爸他。”

“你爸爸也算是我的學生吧。”林老師似乎在回憶的說：“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這時候我老了，他還在奮鬥著；我的兒子已經當上刑警了，他的兒子還在讀書。所以我想，人這一輩子，什麼事情都不要多想，一步步的走，能走到哪裡算哪裡，你說呢？”

端木臨風很有禮貌的一個鞠躬，說：“謝謝老師。”

“應該我謝你才對！”林老師示意他坐下，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著：愛，能改變一切過錯！

林老師走下講臺，說：“教書三十年，除了第一次上課沒有將書本內容就是這一次，回顧往昔，有些學生我教錯了，有的學生讓我耽誤了，有的學生被我發掘成才。”

他這樣一說，教室裡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