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寧皇含笑點頭,揮了揮手,待武茗青與季懿軒起身回到武將一列坐下後,又問太子:“何人任隨軍參贊?”
“兒臣正欲向父皇請奏。”寧兮哲一拱手道:“兒臣想請左相之三子慕孜染一同前往。”
南寧皇聞言稍皺了眉頭,看了看太子又掃一眼眾臣,視線落到了左相身上:“素聞慕孜染多謀善斷,精通兵法,倒也可行;不過……”
朝上眾臣皆各自動起心思來。
一直低著頭的左相慕祈凡突然於此時起身出列,對著皇上鞠躬拱手道:“啟奏皇上,老臣那小兒年紀尚輕畢竟經驗不足,不堪委此重任。”
南寧皇搭在龍榻扶手上的右手動了動,磨蹭兩下龍榻扶手,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左相過謙了。想當年,武茗青封將時更年輕,不也照樣率鐵軍平定了瑤族之亂?”一句說完,面上又顯露出些許憂慮,“但太子這是首次率軍出征,若參贊亦無實戰經驗,難免……朕心稍憂啊!”
南寧皇看似說得輕描淡寫,實際卻是很擔心的,不過自古征戰,兵未行而先拂主將之意,這是不吉利的。
低著頭的慕祈凡眼神一閃,沒有答話。
太子寧兮哲挺直了身子立於堂上,也不說話,但面上神色誰都看得出這是打定了主意就要慕孜染做參贊。
朝上眾臣聽了皇上這番話,是心思各異,有人悄悄側目與關係交好的大臣對視一眼。
右相李濟舟偷偷瞄了南寧皇一眼,又看了看太子,眼神從左相身上劃過,唇角幾不可查地揚起,出列快速走至左相身側,對皇上攏袖一鞠躬後,說道:“啟奏皇上,臣以為,慕孜染可任隨軍參贊,不過可派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將任監軍。”
“嗯,所言甚是。”南寧皇想了想,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斜瞄李濟舟一眼,“以右相之見,命何人為監軍合適啊?”
“這個嘛……”李濟舟悄悄側目,眼神快速往朝上一眾武將瞄了眼,心中一動,已經想到合適的人選,但精明如他怎會明說。這北境之戰的監軍一職,看起來是個美差,實際上不會有任何老將願意去。試想,率軍主將是太子,若是北境之戰勝了,那是太子之功;若是敗了,首先要追究的便是監軍之責;何況既然是老將都有幾分傲氣,又怎麼會願意給年少的太子作監軍?
朝中眾臣均拿眼看向右相李濟舟,都在等他的下文。
李濟舟稍微清了清嗓子,才對南寧皇拱手道:“啟奏皇上,行軍之事臣不便妄下斷語,但臣以為北境之戰甚為重要,這監軍一職恐怕唯有精通兵法又身經百戰,且對諸位隨軍出征的將軍都較為熟悉的老將軍方可勝任。”
此話一出,朝中眾臣大多心中都有了個數。
南寧皇看了李濟舟一眼,自是知道他雖不曾點明這老將為何人,但符合他所說這些條件的目前朝中就一位。
南寧皇往武將那邊看去,犀利的眼神從眾武將面上一一掃過,最後定在一位鬚髮盡白的老將軍面上,淡淡地出聲問道:“不知哪位老將軍願任監軍,助太子平定北境之亂啊?”
那位鬚髮盡白的老將軍看起來已經年逾七旬了,繃緊的臉龐沒有贅肉,面板也沒有什麼鬆弛之感,挺直了腰身坐在案几後,渾身散發著一股威嚴正氣。
此時,老將軍微抬了頭往南寧皇看去,見皇上也看著他,當即面色一正,雙掌豪邁地拍了拍膝上戰甲下襬,起身大踏步走到殿前,於右相李濟舟身旁站定,躬身抱拳道:“啟奏皇上,老臣願隨太子出征北境!”
“哈哈……好!”南寧皇聞言大笑起來,滿意地點點頭,“有武老將軍從旁督協,朕就放心了。”
武老將軍瞥了眼身側的李濟舟才轉身回座。
之前被太子點到的兩位朝中大將之一的武茗青正是武山昊老將軍的孫兒,此時仰頭看了看眼露喜色的皇上,再看一眼爺爺那已經盡白的鬚髮微皺了眉,心裡湧起一股擔憂,置於案几下的手已經握緊成拳,但他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於是也只能在心裡暗自焦慮卻不能出聲說什麼。
左相慕祈凡與右相李濟舟均向皇上施禮後,歸了座。
南寧皇眼神往旁一掃,開口道:“宣朕旨意,封慕孜染為太子少保領京兆五衙師。”
皇上金口玉言一出,禮部立即有人記錄下來。
南寧皇的視線又回到臺下挺身而立的太子身上,問道:“隨軍各將就定了,那……太子欲率多少兵力前往北境征討?”
太子寧兮哲拱手道:“稟父皇,北境有駐軍六千,兒臣以為帶三萬兵力前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