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您不曾應允什麼吧?”夜燕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安的情緒,暗道一聲不好!
蔣太尉虎眼一翻,怒瞪夜燕一眼:“你以為你義父我是莽撞之人嗎?”見他低頭連稱不敢後,話鋒一轉,“不曾明白應允什麼,不過那幫人孝敬的東西倒是收下了。”
“那……如今怎麼辦?退回肯定是不成的,這樣反倒促發戰事;若不退回,又恐北境有求於義父,屆時麻煩。這……”夜燕暗自盤算一番,覺得無論怎麼做都不好辦。
“哎……如今是退不得進不得,還是等熙照來了,再作打算吧。”蔣太尉搖頭嘆氣道。
夜燕低頭思索間掀眼偷瞄了蔣太尉一眼,抬頭看著他問道:“義父,夜燕不知您為何會對此事如此上心,按理說這北境小亂就算……您也不至於從京都趕來啊?”
蔣太尉眼神微微閃了閃:“呵……夜燕,你看到的僅是表面。”隨即撫著他那略顯稀少的鬍鬚說道:“北境之地,雖亦屬南寧管轄,但北境與那敖牧貼近,朝廷不便管理,就算想管也是鞭長莫及。駐軍守備恐怕早已收了這幫人的好處,勾結時日怕也不短,如今上報朝廷,不過是因為事鬧大了,守備怕掌控不了局面而已。”
“義父說的夜燕也知曉,可這與您趕赴北境有何干系?”夜燕是真沒弄懂,北境這樣的小事,怎麼會引得蔣太尉親自來。
“哈哈……”蔣太尉聞言一笑,“於朝廷來講,能不起戰事而妥善安撫各割據勢力,有利穩定;而老夫不過是舉薦了陳慶,就算屆時真的起了戰事,也是陳慶那廝辜負老夫重望,與老夫何干?皇上近年來對朝政之事不上心,莫不過就是訓斥老夫幾句。不過……”
“義父……雖說無害,但是這也並無有利之處啊?”夜燕眼露疑惑之色,再次問道。
“陳慶戰敗,老夫便向朝廷告罪舉薦不力。而若北境戰事未平,依你看,下一次朝廷會派何人前往北境?”蔣太尉莫測高深地瞥他一眼問道。
夜燕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朝廷自是會派那凌家軍……”眼中一抹精光閃過,“啊!夜燕懂了,義父您可是想暗損凌家勢力?”
“呵呵……不盡然,以陳慶一人換各割據勢力之交好,屆時老夫再對皇上稟明北境之亂必平的重要性,提議不用大動干戈,只需凌家軍精銳前往輔助北境駐軍鎮壓。屆時,若能得北境駐軍守備相助,定要讓那凌家軍精銳盡數折在北境!凌家那老匹夫深得皇上器重,無非是戰無敗績,此次北境戰事若敗,看他還能作甚?哈哈……且這,對朝廷並無甚損失。”蔣太尉臉上浮起一股得意之色,彷彿眼前已經出現凌家軍戰敗之景。
夜燕面露喜色點頭道:“義父高明,此計甚妙!”可話一說完,他又感覺不對,“不過……義父,您說這些恐怕大哥早就成竹於胸,若是真無妨,大哥又怎會著急讓夜燕前來帶話?”
“這……”蔣太尉聞言眉頭緊鎖沉吟片刻,“或許熙照還有別的考慮也不一定!”
三日後入夜時分,一輛馬車停在了夕雅別莊門前。馬車看起很簡陋,但當車伕掀起簾子,從馬車上下來的卻是一位身著紫色華服的貴公子,下車後未作停留很快進入別莊。
這時,別莊不遠處一棵大樹上,有一道墨綠色的身影悄然轉身往遠處飄去。
別莊內,當貴公子的紫袍在轉角出露出一個衣角的時候,夜燕已經快步迎上前,輕喚了一聲:“大哥!”語氣很溫柔又略顯激動,給人一種淡淡的怪異感。
“嗯。”紫袍公子正是從寧京趕來的蔣熙照(被讀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領養),淡淡地看了夜燕一眼隨口應聲。既要速度快,又不能讓人發現他來北境,這一路上一會兒騎馬,一會兒換馬車,他也被折騰了個夠嗆。
正屋內,蔣太尉見蔣熙照已到,急忙起身問:“熙照,你為何讓我暫停一切動作?”
蔣熙照冷冷地瞥了蔣太尉一眼,慢條斯理地走到檀木大椅坐下,完全無視他爹那一臉急切的神色,直到下人上了茶來,淺抿一口後才開口道:“爹,與北境各族會過面了?”
身後,夜燕眼神複雜地瞄了蔣熙照的背影一眼,默不作聲走到他背後站好。
蔣太尉也順勢坐了下來:“夜燕來之前就已經會過面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蔣熙照聞言反問一句,面色沉了下來,“先說說您怎麼考慮的。”
“於朝,妥善和談免戰事;於私,陳慶佯敗,舍陳慶換各割據勢力之交好,且可於之後藉此北境之亂消耗那凌家老匹夫的實力,削弱其在朝廷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