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琳低頭不看梅雅哀求的表情。她試著讓自己處於這女孩的處境來看,而明白她必定是多麼茫然無措。
“你哥哥答應給我一個我所要的婚姻條件——沒有丈夫。”
“你是什麼意思?”
“他不干涉我所做的任何事,我們各自分開生活。”
“如果你不要與他生活,那你為什麼來這裡?”
“我不認為你會真的喜歡知道答案的,”可琳以冷硬的口氣說,“那對你哥哥並不是什麼好話。”
“我哥哥除了娶你做妻子外從未做過錯事!”梅雅替傑迪辯護,立刻又充滿敵意了。
可琳的憤怒也不輸於她,“傑迪不是你所想像的美德模範,親愛的,他娶我的原因是在胡扯,他宣稱是為了榮譽問題。你知道嗎?你親愛的哥哥強暴了我,他提議以結婚來挽救我的名譽。”
“你騙人!”
“問他,看他能不能否認。那是他娶我的藉口,梅雅,但這只是個藉口,因為你哥哥沒有良知。他娶我的真正理由是,他以為做我的丈夫就可以控制我在我父親造船廠的股權,他要毀了我父親,他發現他根本不能控制我的股權時已經太晚了,那一定是一大打擊。”
“你父親是……”梅雅不能說完。
“傑迪沒向你解釋我父親之事嗎?或是他只告訴你片面的故事呢?”
“他——他說我母親去世——我母親自殺是為了她無法過沒有沙蒙·巴羅的人生。”梅雅吞吞吐吐地說。
“是的,她愛我父親,而他也愛她。她不夠堅強到足以失去他而繼續活下去。但我父親不知道他們的分離對她有多大的影響,這些年來,他還一直以為她活著、快樂地過著她的生活。當傑迪告訴他真相時,他崩潰了,因為他還愛著她。記住,是她先叫我父親離開這裡。”
“但傑迪說該怪他!”
“沒有人能為另一個人的軟弱而負責的。”可琳應道,“不過,傑迪從不由這觀點來看,那就是他去美國的原因,而他娶我的原因只是為了報復。他利用我,梅雅,當我並沒做出任何活該得到這種待遇的時候。”
“這就是你來這裡的原因嗎?”梅雅問道,“你也要報復?”
“你說得你好像不認為我應該如此,梅雅。”可琳平靜地說。
“你本來就不是!你是活該的,傑迪回這裡來了他讓你過你想要的各自生活。”
“是的,他離開我了,但不只那樣。你知道嗎,他公開遺棄我,梅雅,我們結婚的第二天他得知不能利用我毀掉我父親後,他以毀了我來代替。他在每家報紙刊登一段正式啟事,說他太太已證實是個不能令人滿意的妻子,所以他要遺棄她,那不是真的。你哥哥和我並沒有缺憾,他只想傷害我,而如果你以為你因我的行為而受辱的話,想想我在那段公開啟事之後是啥感受。”
“我不相信你!你會這麼說是因為傑迪不在不能否認!而且你所作所為是沒有藉口——一點也沒有!”
可琳已對她失去所有耐心了,“我並沒做任何羞恥的事,我是創出一些醜聞,但那只是演戲而已。”
“你在說什麼?”梅雅質問道,“每個人都知道你和很多男人睡覺!”
“每個人都以為我是!”可琳憤怒地應道,不再在乎會洩漏什麼了,“我在我的套房招待男人,但不是在臥室裡,要羞辱傑迪不必做到那種程度,因為人們總是很容易驟下斷言的,這全是場鬧劇,梅雅,唯一曾碰過我的男人是你哥哥!”
梅雅振作起精神,“我不該找你來問事實的。”
可琳站起來,眼中閃著激怒,“而我早該知道告訴你事實是白費口舌的,把我看成妓女較安心,是不?你可以繼續那樣想,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想法。”
“你——你真可惡!”梅雅哭叫著跑出去。
可琳跌坐回椅子上,她又傷了那女孩。該死地,她為什麼控制不了壞脾氣呢?她已經告訴梅雅她哥哥是個壞蛋,而且試著讓自己顯得無辜,但她心裡明白她不是。
可琳看出窗外,暴風雨前的雲層正凝聚著,天空暗得就像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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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迪站在他叔叔辦公室的窗邊,視而不見地看著樓下吵雜的街道,他難堪地聽著艾莫責怪他的助手,艾莫一向吹毛求疵,能有人替他工作真是個奇蹟。那位珍小姐早就辭職了,而隆太太頂了她的職位。
“我再也不能忍受你的越權了,克比,”艾莫說著,“你明知所有貸款的最後批准都得經由我簽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