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多一個人——棹西甚至願意陪她看《卡薩布蘭卡》。
家庭影院,兩個人靠在長沙發上,一起肆意消磨大段的晚間時光。時好會跟習慣性把腿蜷裹在一襲普藍色大提花的蠶絲毯子裡,斜倚在棹西懷裡,而電影裡頭有那首她最愛的《年復一年》。
每次聽,仍是醉心,裡頭唱:親吻就是親吻,嘆息就是嘆息,年復一年,還是那一套。她有時也會跟著輕輕哼起來。
可惜棹西每次都等不到,他聽著那一段段舞臺式生硬的老對白只覺得有催眠效果,強打精神看不到三分鐘必定睡著。時好仰頭看著他雙臂摟著她,雙目微暝,呼吸和緩的樣子,也有一種特殊的滿足。
事後,他曾問她到底喜歡這部電影什麼,他以為沒有人再去看黑白電影,她卻不提那首歌,只說喜歡裡頭裡克開著老式雪福萊帶著伊爾莎繞過凱旋門前的那個場景。
棹西刮她的鼻子,說:“那種老式汽車場景假成那樣,你也喜歡?”
時好說,有時候是舊式的東西反而有那種樸素的美,他這種人,不懂的。
於是他說:“那麼馬上放大假,我帶你去繞凱旋門,這點不難。”
時好笑笑,說下次,總有機會的。
棹西又被拒絕,卻有單純的快樂,他聽到一絲韶光流長的意思,儘管她始終沒有給過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只是時好未免太較真,那一天近午時,棹西臨時起意地打電話給她,要約她外出用餐,她卻說:“今天沒有空,請曲總裁再跟我的秘書敲時間,我可以立刻幫您轉回去。”棹西的電話早已不需要若昭幫他轉了,可以直達,是她故意這麼說。兩個人常常這樣相互逗著,覺得有趣。
棹西聽了訕笑,只得作罷,“看來沈總裁貴人事忙,沒關係,依照慣例,晚餐的時間總能巧遇。預祝沈總裁今日心情愉快,再會。”
時好笑著掛了電話,獨自在寬敞的落地玻璃前站了一會,今天的天有點陰沉,雲堆裡像滾著摻了水的墨,層層積著,光線曖昧不明地散進來,她透著反光看到自己的臉,帶了一點淡妝,深棕及肩的髮梢末端微微向裡燙得捲曲,唇角攜著一絲深邃地小小挑起,還是沈時好,又不像沈時好——至少從前她笑起來不會這樣,有負擔的人笑起來才會有深意。而再甘之如飴的負擔,也是負擔,至少她仍是樂意的。
只聽見有人敲剝辦公室的門,她柔聲讓人進來,是若昭,面露難色。
“怎麼了?”時好抱著手轉過身,徐徐地問。
若昭聲音裡有隱隱的擔憂,“總裁,匯
23、Chapter。 22 。。。
成銀行說暫時不批我們的貸款,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一月份。”
“理由?”時好扶案坐下來,視若等閒地問。
“說是上半年放貸量超標,導致現在信貸緊縮。”
“沒有說我們有錦城的擔保麼?”
若昭搖搖頭,“他們知道的,看來不頂事。”
“那麼立刻換一家銀行。”
“匯成是最相熟的一家。”若昭提醒。
時好則好整以暇地說:“但是我們等這筆款子下來投新專案,還好,這一次數額也並算不得太高,應該可以的,一會我再打幾個電話試試。”
若昭點點頭,正要出去,又聽時好喚她。
“小婉的禮物有沒有送到?”時好含笑道,“今天她生日,我可不想錯了時差,顯得做姐姐的沒有誠意。”
“放心,早上快遞公司就打電話來說已經簽收,時間還是對的。”若昭辦事一絲不差。
時好目送若昭出門就點開電子郵箱,果然已經有小婉的致謝信,她說她已輕鬆獲得全獎和一份助教工作,閒暇則會旅遊,生活充實,附件裡有一張她在尼亞加拉瀑布邊的相片,普通運動裝,黑瘦了些,臉盤更顯小,眼睛也更晶亮,依然還是小美人。就是非要用英文寫郵件,裝洋鬼子。
時好寬心地笑。
午休過後,她開始著手給有各路正側交情的銀行負責人去電,誰知迂迴寒暄後得到的答案都一樣:眼下貸款有難度,需等待。家家如此,叫她不得不信邪。
她立馬召開高層會議,商量對策,提出暫時以流動資金投入新專案,支撐到明年一月份應該不是問題,但劉成章第一個反對認為此法太激進,若是不成功,很容易又陷入困頓,週轉不靈。
時好則反詰:“可如今橫徵太需要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難得這家英國公司肯與我們合作。機會稍縱即逝,如果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