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自始皇之後,祖孫後代的骨子裡皆是有貴胄之氣,倒也和始皇皇血,一脈相承。”
楚雲裳眉頭皺起,說道:“我不喜歡呢。”
話音落,琴聲陡然變得激越起來,似有一把利劍,刺穿夏日裡的陽光,刺穿夏日裡的風,長劍所指,殺伐冷血,連著空氣,都冒出絲絲冰寒之意。
而後,又有一聲不太協調的簫聲響起,簫聲哀婉,如哭如泣,和著那琴聲,絲絲相扣,婉轉纏綿。
“北邊?齊亦風!”楚雲裳落下黑子,沉聲說道。
這是一種很敏銳的直覺,聽聲辨人,就知吹簫之人是齊亦風。
簫聲婉約清揚,流露出來淡淡的哀傷,卻並非是纏綿的愛情情傷,而是家國之傷、社稷之傷,沒有一丁點的小家子氣,簫聲大開大合,如同齊亦風拿昭然若揭的野心。
野心未滿,自然簫聲之中,流露出大業未竟的情緒。
墨染塵輕輕點頭,遲疑了一會,才落下棋子,說道:“齊亦風以簫聲和秦書容琴聲相和,一個凜冽,一個肅殺,鏗鏘之氣凜然,讓人敬佩。”
楚雲裳輕聲笑道:“感覺到壓力了?”
“先聲奪人未必全是出於果敢,有的時候,也許是絕境求生的孤注一擲。”墨染塵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們二人遠道而來,身份高貴,人人如龍,又有大國風範,遠遠不至於絕境求生。”楚雲裳捏著黑子,緩緩落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以物明志,無法存長遠,亦不能證本心,終究不是大道。”墨染塵不以為意的道。
楚雲裳呵呵的傻笑,說道:“王爺志存高遠,赤子之心,自然不會為這些身外之物干擾,我卻是不行了。”
墨染塵抬起頭看她一眼,也是笑道:“你笑的很狡黠,怕不是好事。”
楚雲裳道:“我只是覺得這琴聲和簫聲挺好,和風美景,絲竹嫋嫋,堂堂秦太子和齊皇為我們伴奏,這可是天大的待遇,你說我怎麼能無視之。”
墨染塵大笑一聲:“說的也是,不過,你還是得讓我。”
二人各自執子,捉對廝殺,對琴聲和簫聲之中所傳遞出來的意圖,視而不見,反而愈發的優雅從容,趣味橫生。
而在這個時候,東面的院子裡,蕭慎忽然抬起頭,衝著天空笑了笑,讚歎道:“好琴音,好簫聲。”
他繼而轉身,抓過桌子上的一支大毛筆,蘸過濃墨,飛速的在屏風之上寫寫點點起來,下筆如有神,筆端過處,濃墨在屏風之上暈染開來。
不過一會,屏風之上,一幅仕女圖,完美呈現出來。
畫中人兒,眉目精緻如畫,氣質明豔婉約,特別是她的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透著神秘,令人無法琢磨。
輕描淡寫,無需各種鮮豔的顏色點綴,僅僅是一幅水墨淡畫,應有的神韻和氣息,就都活靈活現的表現出來,一筆,深深畫入骨子裡。
畫中的女人,竟是楚雲裳。
蕭慎將筆扔在一旁,大手一撕,將畫紙從屏風之上撕開,又是隨手一捲,捲成長筒,微微一笑,朝著留芳苑方向而去。
“駕!駕!”
明月城的街頭,一匹棗紅色的高頭駿馬,橫衝直撞,一路快馬加鞭飛速賓士,行為驚擾,紛紛避讓,馬蹄陣陣,攪亂了街頭的安寧。
馬兒一路朝著閒王府奔去,馬背上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宮衣,髮絲豎起,插著碧玉簪,嬌小玲瓏,小臉圓潤,大大的眼睛裡,閃耀著嬌蠻狡黠之氣。
馬兒在閒王府門口停下,李雅妍下了馬來,大步衝上去,一腳踹開閒王府的大門,大聲叫嚷道:“閒王,你給我出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閒王府內的下人均是一愣,從四面八方跑出來,瞪大眼睛看著這個不速之客,有人大聲喝令:“哪裡來的小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閒王府。”
李雅妍一聲冷笑:“擅長閒王府又如何?你們快快讓開,叫閒王出來,我有事找他。”
“閒王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最好是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閒王府的侍衛警告道。
“不客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怎麼不客氣。”李雅妍面布煞氣,大步朝著府內走來。
“你來人,速速將之捉下,送往官府發落。”閒王府的大管家大聲命令道。
“是!”有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幾個王府侍衛,朝李雅妍包抄而去。
李雅妍看也不看這些侍衛一眼,一邊走一邊大叫道:“閒王,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