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就停課了,準備準備吧。”
許嘉被他說的羞得低頭,原本被熱氣蒸紅的臉羞得更紅,準備?準備嫁人,準備嫁給他!他還說得這麼大意凜然。
“瞧,我們嘉嘉都不好意思了!”張媽媽喜笑顏開的逗弄著許嘉,張顯在旁邊夾菜淺笑。
許嘉沉著頭裝鴕鳥,越發覺得壓抑,張媽媽雖說平易近人,待她又好,可是看她和張顯的言談和修養,定是大戶人家,不是有錢就是有勢。別的不說,就光憑給白繼愈介紹相親,白繼愈連句話都不敢反駁的勁頭,就足以證明張家決不是她這樣平凡的小女生可以覬覦的。
打定了主意,許嘉緩緩從一盤菜裡把頭抬出來,小心翼翼的說:“伯母”
張媽媽見她臉色難看,以為是自己剛剛的話嚇倒了她,畢竟是個小姑娘,還在害羞。於是和藹的問:“嘉嘉,需要什麼就跟我說,都是一家人了,別客氣。”
許嘉越發抬不起頭來,道:“不需要什麼,只是伯母,我們家是農村的。”
許嘉對自己是個農村的孩子格外小心,從在舞蹈學校裡大家就總拿這是笑她“鄉下人”,父母臉朝黃土背朝天,辛苦的靠天養活,所以她既是再苦再累也不想拖累他們。
於是她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跟男朋友分手了,自己找住處,失業了自己再想辦法,她沒有可觀的家勢可以靠,她不如範詩言那麼幸運,在舞蹈學院招生時,一個大手筆扔出去,讓人家已經定下的名單再次改寫。
也許就是在那麼個淳樸的鄉野成長起來的姑娘,她沒有城裡小孩的心機,容易相信,於是也容易被傷害,可是她又那麼容易去原諒,於是人生總是停步不前。
也許也正因為如此,她是那麼樂觀,那麼心無城府,那麼容易樂呵呵的看過一天的夕陽,再開心的看過一天朝陽升起。
可是,她還是忐忑著,小心翼翼的把話扔出去後又趴在碗裡,張媽媽聽後一頓,以為農村結婚另有規矩,這倒是不打緊,結婚嘛,當然是怎麼熱鬧怎麼是,只要別弄出個跳大神怎麼都好。
“嘉嘉,是不是你們那結婚有什麼講究?回頭把你爸爸媽媽接來,咱們一起商量,好不好?”
許嘉被碗裡的辣醬辣的眼淚汪汪,抬起頭時更加透著可憐,見張媽媽疼愛的看著自己,希望是不會被笑話的。
“伯母,我家那邊,不通火車。”
“沒關係,讓張顯去接。”
“沒有公路,車只能走到縣城,其他的地方要靠毛驢,對了有拖拉機。”
“毛驢?拖拉機 ?”張媽媽實在沒話接了,連張顯都不知道該說啥。
“嗯嗯,我爸是村裡走的最遠的人,他去過省城,所以他一心把我送出來。”許嘉想起家裡老爹把她送上火車時顫巍巍的從懷裡拿出一沓還有體溫的毛票時的情景,不知覺竟有些鼻子發酸。
“唉,可憐見兒的。”張媽媽上來看看許嘉,憐愛的上來抱住她,“沒關係,嘉嘉,有什麼困難就說。”
許嘉想自己可能說多了,別讓人家以為她要敲竹槓了,於是平了平心緒,說:“伯母,我爸媽都是鄉下人,回頭你見了,別笑話。”
張媽媽早就心疼得不行,聽完更覺得許嘉這孩子懂事,抱在懷裡的力道更緊了些,說:“不會不會的,都是一家人了,還說什麼笑話?”
許嘉滿懷感激地看了張媽媽一眼,真誠的回抱過去,說:“伯母,說實話,我還一直擔心你嫌棄呢。”
張媽媽被她這麼一說心裡更酸了,眼睛溼溼的抱著許嘉,說:“這孩子,我心疼你還心疼不過來呢。”
張顯雖然過去知道許嘉家裡的條件一般,但實在沒想到會一般到這個程度,聽完也委實心疼了一把,也為許嘉的天真純樸喜愛了把,可到底是個男人,只想到了以後不讓她受委屈的層面,看這兩個女人在這抒情,還真有點扛不住。
“這肉都煮老了,快吃吧。”張顯把鍋裡的肉夾到兩人的盤子裡,力求把她們的嘴占上,別在抒情了。
“伯母,這韭菜花和豆腐乳不錯。”許嘉不喜歡拿自己的這點事讓別人同情,更何況她只是擔心張媽媽日後看到自己父母的樣子會笑話,才事先說出來,於是趕緊轉了話題。
張媽媽也破涕為笑,說:“是呀,我嚐嚐。嗯,還是我們嘉嘉會吃啊!”
多麼和諧的場面,多麼愜意融融的家庭,可惜這一切被張媽媽的一句話打碎了。
“白天的時候有人打電話找你。”張媽媽邊往調料裡放韭菜花邊漫不經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