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二人忽然從天而降,俱是被嚇了一大跳。店老闆還未來得及出聲,二人掉頭往連線後院的小門跑去,轉眼便沒了人影。
“大清早就這麼……”店老闆罵罵咧咧還沒說完,突然大門處闖入五名黑衣人。
見來人黑布蒙面手持鋼刀,整間正堂內登時殺氣騰騰,只見一名黑衣人闊步上前,狠狠揪住桌邊一名用飯的旅人:“那兩個人往哪邊去了?”
語間並無惱意,然森寒刺骨的眼神足以讓這旅人兩股戰戰,趕緊抬手指向那扇小門:“那、那那那邊……”
聞言,這黑衣人下巴一努,身後四人即刻向樓梯側的小門追去。
柚城的西城門前,等候出城的人排成長隊,依次讓城防司衛兵驗看文牒。
“……照這麼個速度下去,咱們定會被那些人追上。”青衣拖著花旦的手腕,蹙眉思忖片刻:“看樣子你我二人的行蹤必是叫他們給盯住了,出了西門,咱們不能直接去州府。”
“不能直接去州府?為何?”花旦瞪大雙眼,“那丫頭若是遇到敵襲……”
“他們會跟蹤咱們是因為拿不準尉遲採的訊息,要是咱們真往州府去,豈不就暴露了?”青衣沉聲說著,另一隻手暗自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花旦亦是默不作聲,柳眉間俱是陰雲。
天色漸漸亮了,城門兩側的小店也紛紛開張,架起鋪子擺上各種貨品,抑或是搬出業已擦淨的大方桌與條凳來,等候食客上門。
“若戰,咱們的勝算有幾分?”花旦反握住青衣的手指,問。
“敵眾我寡,且夜梟們大多武藝過人,若要硬拼,恐怕咱們的勝算不過三成。”
得了結論,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忽見青衣揚起臉來,狹長雙眸中有精光掠過:
“有辦法了,跟我來。”
*****
辰時,霜州城東郊驛館。
楓陵王妃掀簾子出來時,正見尉遲採換上昨兒個穿來的女侍的衣裳,於是趕緊拽住她的胳膊,嗔怪道:“那些個破爛衣裳,你還穿它作甚?趕快脫了脫了!”
“……脫了?那我穿什麼?”尉遲採訕訕地瞧著這位王妃。
自打昨晚一整宿的交底後,楓陵王妃對她的態度,似乎變得很……詭異?
——哈!從千百年後穿越來的人又怎樣?現在不還照樣在本王妃手裡乖乖待宰麼。
這位王妃就這麼說來著……想到這裡,尉遲採覺得連苦笑都扯不出來。是啦,她說的是實話,自己的確就是那麼個不爭氣的穿越者,先是被人弄死不說,現在好不容易活過來了,居然還沒骨氣地做著一個小小的侍女……
“還愣著幹嘛?換上呀。”說話間,楓陵王妃已喚人取來了一套全新的衣裳。
尉遲採努力繃直抽筋的嘴角,伸手拈了拈這衣裳,嘟噥道:“王妃,這衣服也太好了些,穿在我身上不大合適呀……”
“身為‘尉遲家的長千金’,你竟還肯穿那等不入流的衣裳麼?”楓陵王妃意有所指地睨著她,將手裡一堆楓紅色錦袍丟進她懷中,“動作快些,尉遲採。”
一大清早就把人從床上挖起來,說什麼要趁早帶她進城。聽到這裡,尉遲採很是納悶:不是說刺史換了人,要進城還得等命令麼?為何突然又說能進城了?……
“你們幾個,還不伺候咱們的長千金梳洗打扮?”
楓陵王妃一聲令下,候在屋內的四名紫衣女侍立馬大步上前,兩人將尉遲採脫至一半的外衣乾脆利落地扯下來,另一人接過她懷裡的衣裳,剩下的一人則抖開嶄新的雪白中衣給她披上。身前二人也各自搗鼓起來,繫腰帶的繫腰帶,理袖邊的理袖邊,丟下一個兩眼茫然的“長千金”呆立原地。
於是轉眼之間,這位長千金著裝完畢。
楓陵王妃在一旁指揮若定:“趕緊給她上妝。記得要畫得淡一點,可別出了這門就叫人瞧不出模樣來。”
被架上梳妝檯的尉遲採終於回過神來,忙不迭大聲哀嚎:“王妃您答應過我要保密的!”
“是呀,本王妃答應替你保密的可是你的真實身份。”楓陵王妃眉眼彎彎,笑得好不快活,“或者長千金覺得那不用保密了?”
……不愧是赤英堯他孃親,兩人一樣腹黑!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雲髻高挽妝容精緻的尉遲採終於被四名女侍運出了內室。
“嗯……還算不錯。”一番嚴格品鑑之後,楓陵王妃點頭認可了她的裝束。“來,先與本王妃一道用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