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只要我們心中有彼此,那事情其實誰做都一樣,我以前……我以前只是一直有些緊張,所以才……來日方長,以後到了光明頂,我保證配十罐蘭草味道的藥膏出來用。”
宋青書看著他有些匆忙的背影,心道這是什麼,□嗎?想以此誘自己和他一起回光明頂?
心情豁然一暢,躺在床上就揚聲道,“來人!”
有親兵垂首進來,“將軍?”
“讓祁天寶速來見我。”
祁天寶惴惴不安了整晚,一早聽說將軍找他,不敢怠慢,立刻就來了將軍府聽候吩咐。
宋青書在書房等他,祁天寶一到就直接給了一道軍令:撥給他五萬人馬,即日出發,火速趕去順德路平鄉一地增援宋,趙二人。
…………
宋遠橋在開封住了一個多月,心情十分喜慰,兒子很聽得進勸,雖然沒有明言答應什麼,但自己說的話他都點頭贊成,看來以後也不會為了名利地位就一定去鑽牛角尖,非要拿性命去搏。專程來勸說能有這般成效,宋遠橋也就滿意了。
唯一遺憾的一點就是宋青書白日經常忙碌有事,父子不得經常相聚,就連晚上想去和他說說話,敘敘父子別情,他也十之□會和張無忌出城外騎馬賞月,不知這二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興致。
宋青書自從那日早上差點被他爹‘捉姦在床’後就萬分小心,有宋遠橋在府中,他對著張無忌連話也不敢亂說,只好晚上躲出來,在郊外找個亂石崗坐坐。
好在近來天氣不錯,晚上在外面看看月夜星空也不錯,別有意趣,這些年難得有這麼悠閒的時候。
因為有了其它打算,事事退一步想,反而心境開闊起來,只是還有一個隱憂:自己這裡一切都好安排,最多是費點氣力籌劃的事情,但張無忌就真的這麼信得過朱元帥,能確定他勢力穩固之後不會反過來來尋明教這些人的麻煩?畢竟這些人從教主張無忌,到左右光明使者,五行旗掌旗使,個個在教中的身份都比他高啊!他又豈能安心?
“無忌,你確定將那麼大一隻起義軍都交到朱元帥手中不會有什麼後患?”
“起義軍其實本就大部都在朱元帥的掌控之下,這些年他汲汲經營,功不可沒,讓他做名副其實的統帥也是他應得的。我們明教退回崑崙山光明頂,遠離中原,與他再不會起什麼大沖突,況且其它我不敢說,他對明教是絕不會有歹心的。”
宋青書皺眉,“你怎麼能如此確定?他自己說的嗎,無忌,人心善變,口說無憑!”
張無忌很有把握,“他既然入了明教,就是我明尊座下弟子,如敢對明教不忠,那必然要受金蠶蠱毒噬身之苦,我曾經請楊左使去找了兩個十惡不赦之人回來,在他們身上下了金蠶蠱毒,讓朱元帥親眼看到中了金蠶蠱毒的人是何種慘烈死法,諒他日後都不會敢亂來。”
“金蠶蠱毒?”宋青書背後升起一陣寒氣,想起了當年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時,華山派掌門鮮于通身中金蠶蠱毒後,滿地翻滾,聲若殺豬的慘狀。看著張無忌變得十分陰沉晦暗的臉色,忽然明白張無忌為什麼總是不願提及此事,用這種手段威懾旁人實在有違他的本性,只怕是他最不願做之事。
望著開闊的四野,安慰道,“想開點吧,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明教要是這點規矩約束都沒有,又憑什麼約束教中弟子,你震懾住了他一人,日後能省去無窮的麻煩。”忽然轉口道,“今晚星光點點,夜色撩人,多看看吧,日後到了光明頂就不容易看到了。”
“怎會,這裡能看到星辰月色,光明頂自然也能看到。”
宋青書微笑點頭,站起身來,“也是,那就回去陪陪我爹吧,日後不容易見到他老人家倒是真的。”
張無忌心中的陰翳褪去,和他並肩而行,側眼去看,身邊人玉白的臉孔在夜色中清朗如水,眼中是點點閃爍的星光,身上長衫飄灑,風姿毓秀。
說起來宋青書也是快要三十歲的人了,但是這幾年越來越見風采不凡,他本就生得好是因,事業有成,縱橫捭闔氣概撐起的風骨是果。
知道他剛才的話是明白答應和自己一起回光明頂了,心中寬慰之餘卻也有些不安,拉住宋青書,“青書,你不要因為我而委屈自己,我現在反正是無事一身輕,你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宋青書一笑,牽起他手繼續緩步而行,悠然道,“不委屈,無忌,你就總是太厚道了,明明是想讓我多活幾年的良言規勸,怎麼你自己說出來就成了我要委屈自己去迎合你,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