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鄭陸本來是蹲著開鎖的,這會子皺著眉頭站了起來,這個小個子怎麼還陰魂不散了。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大長人和黑咕隆咚的車棚,說一點不緊張是假的。忽然直直盯住了站在最後面的一個人,鄭陸一時怔住了,被楊正經推了個趔趄也沒有出聲。

“怕了?”楊正經看鄭陸不吭聲,估計他這下是要服軟了,更得意起來,“怕了就喊一聲爹,把我喊高興了說不定今天能饒了你。”其實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就算他喊了,今天也不能放過他。

鄭陸木頭樁子似地站穩了,忽然氣急敗壞地開了口:“你沒看見他要揍我嗎?”

楊正經因為身後有高手坐鎮,此時也不管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將菸頭往地上一甩,毫不猶豫地出手了,衝上去就要抬腳。而鄭陸竟然是站著不動一副隨君處置的狀態。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楊正經要上腳的一瞬間,悲催的事情居然再次發生了,後邊又衝上來一個大高個橫著上去就給了他一腳,一下將他踹了個大馬趴。

為什麼關鍵時刻總有一個大高個跳出來給自己一腳呢楊正經齜牙咧嘴地叫喚,難道又是一個鄭陸的表弟?

哎,這個大高個不是別人正是陶承柏。

十分鐘前:晚自修剛結束,做了一晚上試卷的同學們一窩蜂地湧出了教室。陶承柏把單肩包甩到肩上,走過鄭陸身邊的時候將自己的物理試卷擱在了他的桌子上。最後一題附加分析題出得非常繁難,陶承柏已經將詳細的步驟全部寫好了。

鄭陸用眼角追著他的黑色外套出了教室,這才不情不願地把試卷拿過來:原來要整體上先用一個能量守恆定律,這樣再往下分析,這一題也並不難了,怎麼自己就想不到呢。鄭陸往下看,目光停留在最後一行遒勁的幾個字上面:彆氣了,我錯了。哼!鄭陸從鼻子裡輕輕地哼出一聲。

陶承柏沒精打采慢騰騰地往停車棚那兒走,鄭陸的小綿羊慢得很,他再快,到了鄭陸家也還是一個等。昨天晚上他差點讓鄭陸給撞瘸了。狗東西好狠的心。

車棚裡有點黑咕隆咚的,陶承柏走到機車旁邊,正要開鎖,忽然有人喊他:陶師兄。陶承柏仔細一看,角落裡零星散著好幾個熟悉的黑影,並且人手一隻發光的菸頭。陶承柏問他們幾個這時候在這幹嘛。有人回說來幫忙教訓兩個人。

陶承柏和幾個人正聊著呢,那邊鄭陸就進了車棚了。於是,楊正經又一次悲劇了。

他趴在地上真的很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背。唯有暗暗咬緊了銀牙,心裡想這麼屈辱的仇我一定要報。

陶承柏將機車當小綿羊騎,慢慢悠悠地跟在鄭陸邊上。此時路上行人已經很稀少,夜風習習,送來了一絲小雨花。

陶承柏單手將自己頭盔摘了下來,討好的說:“下雨了,把頭盔戴上吧。”

鄭陸自然是視他為無物。陶承柏伸出一腳去蹭他,“狗東西剛才不是已經和我說話了?”

鄭陸被他挑的車子歪了一下,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油門一加竄到前面去了。陶承柏心裡樂開了花,趕緊悠悠地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巷子,小雨絲此時已經轉成了大雨點。陶承柏以避雨為由硬是跟著進了門。

“無賴。”鄭陸嘴上罵著先一腳進了客廳,正好遇到鄭爸從廚房出來。

“爸,還沒睡呢。”鄭陸耷著眼睛,神情憊懶地打了個招呼,腳下卻是生風地上了樓。

“承柏來了。我看外面下雨了,晚上就在這睡吧。”鄭爸和氣地跟後面進來的陶承柏說話,結果剛說完,樓上就傳來咚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鄭連山臉上便有些訕訕的。

鄭陸不開門。陶承柏只能蜷腿兒坐著,靠在門板上愣神。打電話不接,發訊息不回。再打關機了。唉,陶承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真是拿鄭陸沒有辦法。

如此過了一個小時,陶承柏坐累了,屁股也涼冰冰的,只好起來蹲著。琢磨著晚上要到客廳沙發上睡一夜了。嘶,膝蓋上忽然一陣疼痛,只好把右腿又捋直了,昨晚上鄭陸直接用小綿羊往他身上撞,皮被碰掉了一塊,到現在繃太緊了還會疼。

鄭陸此時已經洗完澡躺到床上了。只是一想到陶承柏就坐在門口就翻過來調過去地睡不著。一開始還有輕輕的叩門聲,現在大半天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難道已經走了嗎?外面越下越大了,到了家還不淋成了落湯雞了。

鄭陸一翻身坐了起來,把手機重新開機,蹦進來幾條簡訊,全是陶承柏發的。

——昨晚上腿被你撞殘了。

——我到沙發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