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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那好,明日我們便啟程。”

“您就不用去了,路途遙遠顛簸,怕您身子受不起。”

“也好。”

莫瀾襯了臉,入神地看著地面,嘴角竟浮起一絲笑意。

老夫人端起舍人剛奉來的茶,翹著蘭花指擰了杯蓋輕輕在茶麵上蕩了蕩,那姿態時時流露出一種自幼被千金包圍著的不刻意的尊貴。她突然停下來抬起頭問道:“陛下去中敬作何?”

“聽說是調查妖怪起源一事。”

老夫人一震,震掉了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險些燙了腳。

莫瀾喚來舍人收拾碎片,這其間他無意中瞟見老夫人臉色青白。待到舍人們都下去之後他才問:“孫兒不在的這幾日,外祖母可是有身子不適?”

“無礙,只是有些累了。明日我還是同你一道去,若是他見不到我,會傷心的。”

莫瀾笑笑,道聲好啊。

只是這天夜裡老夫人受了涼,因此不得不留在順宜。

☆、第十六章

中敬與順宜離得有些遠,自然免不了有地域區別。若將順宜比作是一張平展的鹿皮,那中敬便是一塊坑窪的蛤蟆皮。迭連起伏的山巒,遠遠看去,倒是美得很。只是若身處山中,便不得不煩惱為何高聳的樹卻偏偏還要生得這般相似,不常來的人必定是要迷路。

還好顧家兄弟從小便是在山中長大,倒是自有一套行走的本領。

這二人本是對孤兒,卻也並非父母雙亡,而是被人裝在木盆裡放入了河中順著河水流向了苴漢村,由村西頭做木工的老漢撿了去,給取了顧這個姓。兄長是叫顧顯書,弟弟則是顧顯予。

顧顯予時常會在上山鋸木頭的時候站在山頂眺望河流上游,那裡也許還居住著他們的生身父母。

“顯予,你怎又在看了。”顧顯書嘆口氣繼續道:“今日的木頭應該夠了,回去吧。”

顧顯予轉過頭看看地上被鋸斷的木頭:“我們幾乎每天都在做同樣的事,而以前是三人,如今卻只有你我。”

顧顯書一面綁著木頭一面道:“你又在想他了。”

“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

“興許很好,興許很不好,興許已經忘了你我。”顧顯書將木頭綁成兩份,一份系在自己背後,一份提起系在顧顯予背後。

“我倒是希望他忘了,可又有些捨不得。”

“走吧。”

天色還早,卻已是酉時。鋸了一整日的木頭,中午只吃了些饅頭的二人免不了有些餓了。兄長聽見家弟肚子發出聲音便四處望了望,他記得就是在這附近有棵果樹,雖從未吃過但每次路過刺死都能看見,以他對此地的熟悉應該不會記錯。

顧顯書低聲呢喃了一句奇怪。

顧顯予扭頭看他:“怎麼了?”

“以前這附近有棵果樹而今卻不見了,吃些果子還能暫時充飢。”

“說不定已被砍了。”

顧顯書洩了口氣,又問道:“很餓嗎?”

“還好,只是這裡離苴漢村太遠了,木頭又這般重。”

“不如我們先找些能吃的東西。”顧顯書話剛說完便解下木頭,找了處平坦的地方放下:“你在這裡等我。”

顧顯予也解了木頭放下:“兩個人一起找會快些。”

“那你自己小心。”

“你也是。”

二人便分開去尋找可以入口充飢的東西。顧顯予的運氣不錯,找到一些菌菇。倒是顧顯書就不怎麼走運,尋了許久也未有收穫。原本他抓了一隻野雞,但見那野雞生的漂顧顯書便起了憐意,想留著給顧顯予。誰料就在他這般想的時候,那野雞便掙脫他的手飛了去,只留下幾根還算是色澤不錯的毛。

將毛放入懷裡,顧顯書不得不繼續找其他東西。當他終於發現一隻受傷的肥兔子一路追去事,這兔子偏偏就跳入了一叢幾乎一人高的草。顧顯書跟著追了進去卻發現草叢的另一端竟是懸崖。

情急之餘他抓住一把草,發出一聲驚呼。鬆動的土塊順著山崖滾下去,他低頭看一眼,嚇得一身冷汗。

顧顯予聽見哥哥的叫聲,趕緊扔掉手裡的菌菇朝聲音的方向跑去。

“顯予,我在這裡。”

“顯書?”顧顯予朝草叢跑去。

“小心點,這邊是懸崖。”

顧顯予扒開草叢走過去,見顧顯書掉在懸崖邊上不由得嚇了一顫。他趴在地上將手伸向顧顯書:“抓住我,我這便拉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