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的役衛看了看那孩子,琢磨一下,還真沒否認,畢竟他們親眼目睹,別的不說,這黑鳥是這小孩所養肯定不假。
大概是瞧見了他們偷偷議論,那邊小孩突然揚聲,換了一句:“叔叔,我想吃東西。”然後頓了一下,怯生生的問:“可以嗎?”
年紀大的役衛心都軟了,想到自家小兒子也這麼大的年紀,連忙應道:“可以可以,國師只是不許你離開,並非不許你進食,你想吃什麼?”
小孩抱緊了懷裡的黑鳥,模樣可憐巴巴:“什麼都行,我好餓……”
年紀大的役衛二話不說,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手裡提了個三層高的食盒。
他殷勤的送到小孩面前,一臉慈祥的道:“這是香糕,這是羅漢齋,這是素排骨,這是白菜餅,這是三絲煲,這是煎釀茄子,這是素鮮湯,雖然都是齋菜,但味道極不錯,你嚐嚐。”
小孩捏著筷子,紅著臉蛋道謝:“謝謝叔叔。”小黎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怕孃親知道他闖禍可能會打他,還有可能罰他不許吃晚飯,所以他想先墊墊肚子。
年紀大的役衛越看這小孩越喜歡,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吃,邊看邊提醒:“當心燙,都是剛出鍋的。”
小孩乖乖的應下,拿著筷子,大快朵頤。
小黎在大吃大喝的時候,被咕咕吩咐了去報信的蒼鷹,也飛出了國象監,一路跑去了雲府。
此時日已夕照,太陽逐漸落山,京城大街卻依舊熱鬧,百姓們提著自家凳子,三三兩兩的往國象監趕,有的是吃了晚飯去看熱鬧,有些是現在才聽到訊息,急忙趕路。
因為這點小喧囂,京城幾條正街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堵塞。
祝問松看馬車挺久不動的了,探出頭問了聲:“還沒好嗎?”
騎著高頭大馬,身姿挺拔的紀淳冬搖了搖頭,眉頭也緊擰起來:“前頭人『潮』太多,車馬不好穿行。”
祝問松經歷一路長途跋涉,老胳膊老腿早累了,他問:“你們京城傍晚怎麼還這麼熱鬧,這是遇趕集了?”
紀淳冬許久未回京了,也不太清楚,含糊道:“可能吧。”頓了一下,又道:“也或許有人故弄玄虛?”
紀淳冬是押解萬立京的,可萬立不愧積威多年,又是亭江州的老油條,這一路,可發生了不少周折,光是想來劫囚的有三波。
紀淳冬即便久經沙場,經驗老道,可這些人不明著來,總搞偷襲,幾次下來,他也掛了彩,最嚴重的一次,險些人頭落地,若不是祝老相助,他怕是『性』命不保。
紀淳冬本來還狐疑義父為何要讓祝老與他同路,那次之後才明白,義父是擔心他的安危,花人情給他尋了位高人保護,自此之後,他對祝老也更加尊敬了。
現在好不容易回了京,紀淳冬還要帶萬立去刑部交接,但祝老其實是不用跟去的。
看祝老風塵僕僕,紀淳冬心裡也過意不去,便道:“不若前面岔道,先生先回雲府?”
義父安頓好後便給他們發過信,說來京後暫居雲府,要尋他,去雲府尋。
紀淳冬是外將,官邸在原州,義父以前的太傅府又在他致仕後被朝廷收回,所以父子兩在京城,的確是沒有落腳地。
祝問松早等著紀淳冬這句話了,他臉笑笑,嘴裡也不客氣:“那你小心些,臨門一腳,可莫讓那邪佞跑了。”
紀淳冬點頭,又道謝:“一路多虧先生照拂。”
祝問松擺擺手,說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正在這時,周遭堵塞的百姓猛地“哇”了一聲,突然齊齊驚歎。
祝問松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往一看,便看到一隻振翅雄鷹正好從他們眼前飛過。
然後周圍百姓更『騷』動了:“哇!”
“哇哇!”
“哇哇哇!”
祝問松懵了,反覆確定那些百姓真的是看到雄鷹飛過才驚呼,不免錯愕:“你們京城人,連老鷹都沒見過?”
紀淳冬見狀也不明所以,正逢此時路稍微暢通了點,他連忙囑咐人快些前行,怕晚了路又被堵了。
……
咕咕的朋友去雲家是肯定找不到人的,柳蔚仗著三清神像撐腰,跟國師在外殿是槓了。
國師盯著那對擲杯,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住,讓人換了一對過來,讓柳蔚又擲。
柳蔚笑得一臉諷刺:“不若國師大人給個數,您想看在下擲多少次,一百次,還是兩百次?”
國師聽出她話裡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