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父親何時去對丘榮提親。
盧國公便放下手中的書,道:“你著什麼急,今天怕是來不及,不如我明天過去說。”
安世誠紅了臉。支吾道:“兒子倒也不著急,只是想著當年曾為報恩而許下結親之事,如今丘氏女兒也大了,咱們只管這樣拖著,拖到她訂了別人,總歸於心有愧,倒不如去提一句,成不成也算咱們遵守了承諾。”
盧國公看著兒子明明心虛,卻強作鎮靜的模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安世誠不知何故。越發緊張的手腳不知往哪裡放了。
盧國公停住笑聲,說道:“當年丘於氏已經拒絕的親事,至於你對丘如意的承諾,丘如意必是不記得了。就連丘於氏也只當你小孩兒說著玩的。再不會想到要讓你履行諾言的。所以許諾一事,也就那麼一回事,還用不著你緊張成這樣。看來你必是見過那個丘如意了,不然絕不會這樣上心的。”
安世誠慌忙否認,盧國公一擺手,笑道:“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你那點小心思,我豈會看不出來。也就是你母親,還以為你一直是那個不會撒歡的小孩子,這才不會多想。”
安世誠不好反駁也不好承認,只管陪著嘿嘿乾笑了幾聲,又正色解釋道:“不瞞父親說,兒子倒確實見過她幾面,但絕對清白沒有私情。”
盧國公不以為然,說道:“有沒有私情的,有什麼相干,我相信我兒子的品行,你能看上的人,定不會差到那裡去的,就是將來有不妥當之處,相信你也能將她教導好了的。”
安世誠忙稱是,父子二人又閒說幾句話後,安世誠便要告退,臨時走,想了想,又再一次對父親申明:“兒子與丘如意雖見過面,也吵過幾次,但確實沒有私情。”
盧國公注視著兒子好一會兒,笑道:“我明白了。你們之間確實沒有私情,但你絕對是動了心了。”
安世誠開口想要解釋,但目光觸碰到父親的眼睛,到底沒發出聲來,半天說道:“或許吧,但這是兒子自己的問題,絕對和丘如意無關。”
盧國公無奈地按一按額頭,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安世誠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盧國公看著兒子的背景,搖頭笑道:“這小子,也不知性子到底隨了誰,這樣彆扭。”
安世誠回到房裡,卻著實激動不已,夜裡睡不著,腦中滿是如何改造丘如意成為一位真正的淑女的計劃。
丘如意對此一無所知,夜裡倒是因為丘若蘭的離去,睡了一個好覺。
天亮後,丘如意梳洗完畢,吃了飯,便陪同母親一起去了段氏母女租賃的宅院。
雖然宅院不大,倒也有其小巧雅靜之處,段氏卻不太滿意,因為她看中的另外一套,偏丘玉娟極不喜歡,便也只好改選了這裡,但在收拾宅院時,口裡便不免帶出幾分來。
丘如意沒想到丘玉娟也有這樣任性的時候,這半年來,她眼中的丘玉娟永遠雍容大度,聰慧懂事地完全不象十幾歲的小丫頭。
丘玉娟看出丘如意麵上的驚訝,她之所以捨棄那宅宅院,是因為不想在那裡再遇著安世平,當然這個理由怕是連母親都不能說的,更加不能對丘如意說了。
丘玉娟便笑著對丘如意解釋道:“那處宅院不僅每月租金比這裡貴了近一倍,雖然寬闊,但家裡人口少,不免顯得冷清,尤其是這幾個月只有母親和我在這裡住,越發冷寂了。倒是這所宅院,價錢公道,佈置也顯得極溫馨,雖小了些,卻也夠我們家用的了,再說了,又臨著伯父和你們家,有什麼事也能有了照應。”
丘如意點頭,心中直嘆,她就說丘玉娟不是自己這樣意氣用事的人,做事必然前後左右都考慮周全的,如今聽她這一解釋,自己果然猜得不差,以後真該向她好好學習。
忙活了大半天,終天在申時前,將傢什都理了個大概來,於氏這才帶著女兒回了家。
一到家裡,母女著實歇息了好一會兒,這才讓送丘若蘭回順陽城的僕婦進來回話。
那僕婦便回道:“昨天若蘭小姐上車後,態度溫和,一出了京城,還笑著和奴婢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所以這一路上倒是順利。只是到了順陽城,若蘭小姐要去安保堂買著丸藥,奴婢想著也沒什麼要緊的,況且都到順陽城地界,倒不好拘著她,也不好還沒送到家就撇了她去,所以就陪著一起過去了。”
於氏原本正拿碗蓋輕輕撥動茶湯,聽到這裡,手上的動作便停了下來,凝神看向窗外。
丘如意見母親如此,心知必有文章,便也低頭皺眉思考,心中閃過幾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