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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僧人看著慕容博與蕭遠山二人,又淡淡地說道:“今日你們二人身受重傷,即便大羅神仙亦無法救治。你們就此死去,一切皆歸塵土,還有什麼興復大燕、報復妻仇的念頭?一切到頭來,不過一場空夢罷了。蕭居士,你多年來為報妻仇,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不知蕭居士是否想過,那些無辜之人他們眷屬心中所受的煎熬,可曾少你半分?”蕭遠山聞言,臉上神色幾變,最後哈哈大笑,看向青衫僧人,說道:“大師一言,令弟子茅塞頓開。弟子多年來,為報妻仇,沒有少殺無辜之人。若是這些被我所殺之人的眷屬皆來向我報仇索命,我雖百死,亦不足以謝罪。但今日得知真相,與慕容老賊一戰,弟子不悔!”玄慈之死,葉二孃殉情,是他所致。但事後當年假傳音訊,釀成雁門關慘變的奸徒,卻是與他同在寺中隱伏的灰衣僧慕容博,他恨不得食其肉而寢其皮,抽其筋而炊其骨,這三十年,他雖隱身在佛門,但要他信奉所謂的四大皆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做不到。青衫僧人輕嘆一聲,看向慕容博,問道:“你呢?”慕容博知道自己與蕭遠山一戰,兩人都已耗盡內力,兩敗俱傷。他多年來為興復大燕,無所不用其極,終究不能。但肩負的興復大業,卻是慕容家子孫歷代以來的使命,即使明知那是錯的,但一句放下,便能全然放下,談何容易?青衫僧人見狀,說道:“看來你們二人仍是無法看透,若是你們二人同歸於盡,蕭大俠與慕容公子彼此定然要為父報仇,如此冤冤相報,何時方了?不如天下的罪業都歸我吧!”語畢,雙手忽然朝慕容博與蕭遠山的百會穴上各拍一掌,只見二人身軀一震,頓時氣絕。蕭峰雖然在旁,但這位老僧出現後,並無惡意,其所言所行,都意在消除慕容家父子與他們的仇怨,所以並未起防備之心。而且這位老僧雖看著平凡,但其身手步法之神速,且不說他沒有防備之心,即使有,要阻止亦不是易事。“爹爹!”“老爺!”只見那青衫老僧一手抓住蕭遠山屍身的後領,另一手抓住慕容博屍身的後領,邁開大步,竟如凌虛而行一般,走了幾步,便跨出了窗子。蕭峰一聲大喝,“你幹什麼?”說著,便是一掌拍向那青衫老僧背後,只見那老僧借他的掌風推送,向前飄出數丈。蕭峰連忙縱身急躍,追出窗外。“大哥!”阿朱連忙喚她,亦追了出去。她看著前面遠遠的幾個黑點,臉上是止不住的苦笑。她的武功是有精進,但是要追上那個神秘的青衫老僧還有蕭峰,終究還是不行。但幸好,還能勉強跟在其後,不至於失了他們的蹤影。待阿朱趕到時,那請衫老僧正在蕭遠山與慕容博的屍身上拍打,而蕭峰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幾人。“大哥。” 她在蕭峰身邊停下。而在阿朱剛停下站定之後,四大家將中的公冶乾與鄧百川亦趕到,而包不同與風波惡二人則與王語嫣一起,照看尚在昏迷中的慕容復。“老禿驢,你對我家老爺做什麼!”鄧百川喝道。他方才與公冶乾二人在林中找尋從廣場中離去的慕容博等人的蹤跡,正無計可施之時,忽見一道紫色身影閃過,想起阿朱今日便是身穿紫色衣衫。若那人真是阿朱,那定能找到蕭峰。蕭峰心念其父,如此一來,定能找到慕容博。這麼一想,便緊跟著那道紫色身影背後,沒有到,此人果然是阿朱。那老僧笑道:“老衲在替他們舒展舒展筋骨,施主勿憂。”鄧百川見狀,正待要說話,卻見公冶乾扯了扯他的衣衫,微微搖頭。他一愣,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只見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的身體微顫,蕭峰等人神色大喜。“爹爹!”“老爺!”幾人正欲奔過去,卻見那青衫老僧抬起左手,阻止了他們的舉動。蕭峰等人停住腳步,只聽得那老僧說道:“阿彌陀佛,你們二人已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如今醒來,是否還有什麼光復大燕報妻仇的念頭?”蕭遠山與慕容博二人緩緩張開眼,看向彼此,嘴角露出一個笑容。蕭遠山朝那青衫僧人說道:“一切皆是虛妄,弟子謝大師指點。”青衫僧人點頭微笑,轉而嚮慕容博問道:“你呢?”慕容博臉色平靜,看向青衫僧人說道:“庶民如塵土,帝王亦如塵土。大燕不復國是空,復國亦空。”“老爺!”公冶乾與鄧百川朝慕容博喊道。他們實在不明白,當年慕容博為了興復大燕可以假死隱身在少林寺十年,如今為何輕易便放下?若是慕容博放下了,那慕容復又當如何?慕容博看向他們,淡聲說道:“興復大燕之事,不過空夢一場。日後,你們若願留守慕容家,那是復兒的福分。若是不願,各自離去便是。”“老爺——”公冶乾正待要說話,誰知慕容博卻制止了他。他看向蕭遠山,說道:“蕭兄,過去種種,皆由我而起。如今,我先行一步。”語畢,便緩緩閉上了雙眼,已然氣絕。蕭遠山見慕容博死在他的面前,臉上神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