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少林寺被大力金剛指所傷,承蒙他相救。她自幼生活在江南水鄉,陪伴在公子身邊。若說慕容復是鳳凰,那蕭峰便是雄獅。自聚賢莊之後,他的身影便永遠地停駐在她的心中。蕭峰那時救她,或許只是一時的衝動與心中的英雄氣概作祟。但於她,這個慷慨仁義、四海聞名的男子願為她這麼個小小丫鬟那般盡心盡力,此生不再有。於是……心中帶著愛慕與眷戀,在他天涯淪落之時,陪伴在他的身邊。當日在雁門關,她苦等他五日五夜,終於等來了他。她猶記得那日與他表明心跡——“這些刀頭上酚命的勾當,我的確過得厭了。在塞外草原中馳馬放鷹,縱犬逐兔,從此無牽掛,當真開心得多。阿朱,我在塞外,你來瞧我不瞧?”“我不是說‘放牧’嗎?你馳馬打獵,我便放牛牧羊。”這個粗豪的漢子,總是不識得姑娘家的心思,若她不說明白,他又如何曉得這些日子以來她所作所為均是為何?“阿朱,你對我這麼好,不以我是契丹賤種而厭棄我麼?”“漢人是人,契丹人也是人,又有什麼貴賤之分?我……我喜歡做契丹人,這是真心實意,半點也不勉強。”“阿朱,蕭某得有今日,別說要我重當丐幫幫主,就是叫我做大寧皇帝,我也不幹。阿朱,這就到信陽找馬伕人去,她肯說也罷,不肯說也罷,這也是咱們最後要找得一個人了。一句話問過,咱們編導塞外打獵放羊去也!”“阿朱……”他的天涯淪落,成就了她的一片天。尋找帶頭大哥的日子,在那莽莽蒼蒼的江湖路上,因為有了他,那日子便如詩如畫,如在夢中。當夢醒時,痛切心扉。記得在雁門關之時,蕭峰曾以為是她害死了他的師父。但到最後的真相,不是她害死了他的師父與養父母,而是她的爹爹!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自幼便帶在她身上的金鎖片原來竟是她身份的證明,她是大理段正淳的親生女兒,而段正淳卻是馬伕人口中的帶頭大哥!世上安有兩全法,既不為難親情也不為難愛情。大理段氏有六脈神劍,若是蕭峰親手打死了段正淳,那大理段家又怎會罷休?而身為段正淳女兒的她,日後又如何面對蕭峰?父母之仇,他不願善罷甘休,那她是否,可以代替自己的父親,前去赴死?大哥,我曾與你說,有一個人敬重你、敬佩你、感激你、願意永永遠遠、生生世世陪在你身邊,和你一同抵受患難屈辱艱險困苦。但此時請你原諒我許諾了卻不能做到。那夜青石橋,滂沱大雨,當你的降龍十八掌擊在我身上,我的道路便已結束。大哥……我幼時在姑蘇慕容家,慕容夫人常與我說,今生種種皆是前世因果。或許今生你我的種種,早已經是註定的悲劇。靈魂瞬間抽離之時,過往未來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重映。原來她的死是早已註定,而在她死後的蕭峰方知原來帶頭大哥並不是她的爹爹。但大錯早已鑄成,一切都為時已晚。她死後將要發生在蕭峰身上的一切在她眼前放映著,讓她不由得淚流滿面。可是當再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個兒的爹爹是蕭峰的仇人,難道悲劇就不會再發生嗎?種種機緣巧合,有了另一縷幽魂進入了她的身軀。那名姑娘,雖頂著她的容顏,她的名字,但卻與她那般不同。在那名姑娘養傷之時,她也在小鏡湖畔不忍離去,只因為心底的那份眷戀。她也沒有遠離那位姑娘,一個月下來方知那姑娘似乎來自不同的時空,在半年前便一直被逼跟在她與蕭峰身側。她大哥那樣的人,若有人懂得他的萬般好處,沒有人會不喜歡他。她看著那姑娘對蕭峰動心,看著蕭峰在旁細心照料。她心中難過之餘也感到欣慰,若是她的死是必然,那麼有人代替她陪伴在蕭峰身邊,也是不錯的。那日,在蕭峰與那位姑娘要去信陽之前,她看著那姑娘手中拿著兩雙做工精細的護腕,那姑娘態度頗為強硬地將那男式的護腕扣在了蕭峰的手腕。待蕭峰離去後,那姑娘看著她還在她掌上的那雙女式護腕,喃喃說道:“阿朱,我也不是故意要佔了你的身體的。我本是另一個時空的人,你本是書中的人物,我們本來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人。但是不知為何,半年前我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個世界,並且只能跟在你身側。如果這是冥冥之中的定數,那我也認了。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其實心底還是覺得對你很抱歉的……唉,我也是出於無奈,你原諒我吧。”那姑娘語氣複雜,夾雜著傷感與無奈,最終又幽幽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護腕帶上了自個兒的手腕。就如同看戲一樣,明知道那是別人的悲歡離合,但自個兒看著看著,卻不由自主地入了戲。這便是那姑娘的情況,可是她自個兒似乎還沒發現這點。她嘴角綻放一個既傷感又寬慰的笑容,便離開房間去蕭峰那裡。只見她的大哥看著手中的護腕,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神色間卻是帶著寵溺。萬法皆生,皆系緣分。她與蕭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