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公平的,你田家是拿到貢墨權的,你們田家賣出的墨也比我們大家要高,不是嗎?”貞娘在一邊介面道。
之前說好的開高價,但任何高價總要有個說的過去的理由,要不然就成了有胡攪蠻纏了。而田家是貢墨作坊,他本身就擠壓著大家的生存空間,給他開個高出百分之二十的價格在情在理。
聽得貞娘這話,田本昌也沒話了。貞娘牙尖嘴利的,他已經不是一回領教了,想著又道:“那高上二成也太高了,一成差不多。”田本昌討價還價。
不過,不管是貞娘還是邵管事都笑而不語。
看著貞娘和邵管事這般,田本昌知道,在價格上沒得談了,要麼接受,要麼放棄,而放棄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接受一途。
“好,成,我們接受,不過必須加快速度,這批墨,雲松道長催的緊的很,之前徵松材的事情,我知道你們李家怨的很,可我們接了貢墨,那也是要保證貢墨的生產的,這也是無奈之舉,還望兩位能夠理解。”田本昌道。
“那趁著合約交接前把能用的松砍了,這也是無奈之舉?”貞娘閒閒的說了句。
這一句話差點把田本昌鼻子給氣歪了,若不是因為這批砍下來的松,他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的被動。
貞娘這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呢。
一邊邵管事看田本昌黑沉著臉,怕再談僵了,便介面道:“成,這生意李氏既然接下來,就一定會按時按質的交付。”
田本昌臉色這才緩了和了些。
貞娘自不在意他,由著一邊邵管事同方管事簽妥合約。
“貞姑娘,這回我們田家也付出代價了,值此松瘟時期,徽州墨業應當同心協力,共度難關,所以我想請問貞姑娘,你們墨坊同程氏墨坊那些松脂油是哪來的?不知能否告一二。”這時,田本昌又衝著貞娘問。倒是一臉的誠懇。
貞娘暗裡撇了撇嘴,早知這樣不就好了。不過田本昌這人也就嘴上說的好聽,這話當真不得。
只是這松脂油的來源,貞娘不是不願意說,畢竟,這事能瞞到現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想來也瞞不久了。說不說倒是無所謂。
只是說了會不會太打擊姓田的呀,貞娘有些壞心的想著,不過嘴上卻不會輕饒道:“這你還是不問的好。”
“為什麼?”田本昌莫名的問。
“我怕你知道了真相受不了。”貞娘回道,她這真是好心啊。
“這有什麼受不了的,貞姑娘但說,我聽著。”田本昌一派溫文的道。
“是來自羅家松場。”田本昌要找氣受,貞娘樂得成全。
“羅家松楊?怎麼可能?那裡不是已經讓你們都種了桐油樹了嗎?如今松瘟,便是有松,也割不出松脂了呀?”田本昌一臉懷疑的道。
“地下呀,你們從沒想過地下嗎?多年以來砍掉的松樹。那根在地下腐爛,就會形成松脂油。”貞娘淡定的回道。
田本昌瞬間眼睛瞪的老大,用手指著貞娘:“你”隨後卻是一陣猛咳了起來。整張臉都咳紅了,一邊方管事連忙幫他拍著背。
“走,我們走了。”田本昌好不容易止了咳,心裡一股子說不出的憋悶,感情著從一開始。自己算計別人,別人也算計了自己。這回這個跟斗摔的不小。
這會兒,這裡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帶著方管事拿著合約飛快的離開李氏墨軒。
貞娘笑咪咪的看著田本昌離去的背影,早叫你別問,偏偏要問,瞧著。氣的不輕啊,貞娘摸著下巴。
一邊邵管事也笑咪咪的很開心,頗有些揚眉吐氣啊。
接下來李家就著手幫田家制那批再和墨。等到這批墨制好交付完成,已經是秋風蕭瑟時。
天氣轉冷了,貞娘穿著夾衫,因為在墨坊裡,灰多。頭上還包了頭巾,實實在在的村姑形象。不過倒有一份自然灑脫的散漫。
這會兒她正在清點著要出庫的墨,這段時間,李家就賺在再和墨上。
只是讓貞娘有些發愁的上,李氏松油墨和油煙墨的銷路一直不太起色,如今外地來的客商那都是奔著貢墨的名頭來的,便是程家那邊,今年的銷路也降了不少。
為什麼但凡有些野心,都要爭奪貢墨權,其利便在這裡,只要靠上貢墨的名頭,各地的訂單就紛至踏來。墨坊裡的墨根本不愁賣啊。
“庫存裡還有多少積壓的墨?”貞娘問一邊的鄭復禮。
“還有不少,近年來白蓮教鬧事,再加上土匪打劫,咱們徽州多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