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貞娘就陪著黃氏去後面小樓裡休息,又讓各人都找地方休息去,自己也淺眠了一會兒。畢竟半個月水路,大家都疲倦很。
說是淺眠,但貞娘這一覺著實不淺,醒來已是傍晚了,睜開眼,看著陌生環境,一時竟有著一種再穿越感覺。
直到屋外屋簷水嘀嗒聲才晃過神來。便換了衣服起床,推開窗,空氣中有一層淡淡霧氣。
南京氣候似乎跟徽州相差不大,傍晚前,灑了一場小雨,貞娘聽得外間醜婆嘀咕了句春雨貴如油,便帶著小丫去後院一塊泥地挖了挖,撒了點菜籽,竟是一個時光也不浪費。
二狗早不曉得晃當到哪裡去了。
而從窗戶上看著外面後院,馬師傅同鄭復禮兩個已經整理出了兩間小間,把之前帶來一些制墨工具擺好,粗粗架起了一個小墨坊,可以臨時用用。等得李景明帶人把堆放後院大墨坊貨物搬走來,才好再重搭起墨莊墨坊架子來。
“貞娘,醒了?”外間,黃氏聽到屋裡響動,便推了門。
“嗯,這一覺睡挺久了。”貞娘有些不好意思道。邊說連走出了房間。
“那邊架子上有熱水,去洗洗醒醒神兒。”黃氏笑著道,卻習慣拿著塊木雕雕著雕板,桌上擺著一張圖紙,是貞娘娘上時唬這水路一路來,一開始貞娘是跟著鄭復禮問一些南京事情,兩天下來。鄭復禮也就說差不多了。
之後,貞娘便開始跟著黃氏學雕刻。
說起雕板,原來貞娘也是有些底子,畢竟乾製墨這一行,雕板這一塊是跨不過去,只是後世機器雕多,貞娘有時不免偷懶,都是自己畫了圖,拿去機器上雕。如此,貞娘雕刻手藝相比起黃氏來說。實是粗糙不能見人,便覺有些學習必要了。
當然,貞娘這時學雕刻。倒也並不想學個什麼樣出來,畢竟是宿業有專攻,她於點菸制墨一套算是精通了,今後該博採眾家之長,增進位制墨技藝。倒不消再雕刻上花太多時間。
船上學習,一是瞭解雕板木性,主要還是為了製出好墨,要知道,雕板木紋對於墨結構穩定其實也是有著想當重要一面。
另外多卻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畢竟旅途枯燥。不過,因著後世時。雕板前都是自己畫樣子,因此學習雕刻時間裡,便畫上了一兩幅墨線樣本子。沒想到卻被黃氏看中了。
硬是說貞娘雖然雕刻不怎麼樣,但雕板墨線畫不錯,於是,貞娘到後來,都是絞腦汁畫著各種雕板墨線。
如今這些圖。倒成了黃氏收藏了。
這時,貞娘洗好臉。搓乾淨汗巾,便端了盆準備出去倒水。
“貞娘,就放那裡,一會兒讓小丫來倒就成了,你如今倒底也是東家小姐了,這等事情不必親力親為。”一邊黃氏抬頭看著貞娘動作,便隨意道。
“沒啥,也做習慣了,小丫這會兒還跟著醜婆後院挖地呢。”貞娘笑了笑衝著黃氏道。她把小丫帶出來,並不是真打算當丫頭使喚。只是帶她出來,讓她見見世面,女兒家,見些世面,以後不管是做事,相夫,教子什麼,總歸會多一份眼界和豁達。
至於什麼東家小姐架子,親近人身邊就不必擺了,她也不是個會擺架子人,而有些小事,其實做起來並不費事,也是一種休閒。
“你呀,跟你娘一個脾性,隨你吧。”黃氏本就是個隨意不強求人性子,既然貞娘不乎,自也由著她。
於是貞娘依然端著個盆子出去倒水。
路過廚房,便朝裡面望了一下,馬嫂正忙活,貞娘已經聞到牛肉湯香味了。
“貞姑娘,醒來了?”那馬嫂看到貞娘,便道,隨後端了一碗豆腐澇過來:“貞姑娘,這是二狗那小子出去買,叫什錦豆腐澇,南京特色小吃,對了有個特吉祥名字,叫前程似錦。”
“嗯,還真餓了。”貞娘於是不客氣接過,便吃了起來。
於是一碗‘前程似錦’就進了肚子了。
“貞姑娘,我剛才撈了一下燒飯道婆話,你知道那秋姐是怎麼進李家門嗎?”這時,馬嫂神叨叨道。
貞娘叫她那神情弄很是好奇,於是問道:“怎麼進?”
“我聽那道婆言下意思,那秋姐兒可不是個規矩人,正平哥子本來是前面一家織錦莊上學做賬房,可去年不知怎麼就被葛巡欄抽了去幫著計稅,這說起來倒也是不錯行當,挺體面。可這一去卻叫秋姐兒看中了,葛巡欄還特意讓人來探過景明管事意思,景明管事看不中葛家姑娘,本來已經叫正平哥子辭了那差事。可後來,葛家那邊又差人來叫,說是有些賬目不清楚,正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