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娘沒多話,去後院也好,正好可以談談捐墨的事情。
韓柏笑著點頭,然後就領著貞娘去了後園子,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本來,貞娘雖然跟韓柏相處不多,但自上回開業。韓柏帶人去捧場,兩兄妹之間相處起來,倒也是有一份輕鬆自然的,可剛才,韓李氏特意為之,再加上那別有深意的表情,倒是讓氣氛有些尷尬了起來,於是兩人一路沉默著到了後院的停子,兩個丫頭已經先倒了,貞娘同韓柏坐下後。兩個丫頭就奉上了茶水,當季的新茶。雨前新眉,是黃山毛鋒的一個品種,牙兒很小,很嫩,在滾開的水裡翻滾著,就如同小精靈在水裡上下的竄跳,貞娘先是端起水來聞了聞,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茶水的熱水蒸騰著,在雨暮中如詩如霧。
兩個丫頭奉好了茶,便下去了,站到一邊遠遠的,顯然也是姑姑特意吩咐過的,貞娘又有些無奈的拍拍額頭。
“咳咳,我”韓柏皺著眉,說話吞吞吐吐的,似乎正在組織著語言,那表情,貞娘又哪能不明白,怕是韓柏對自己也是無意的,如此,兩人倒是想到一會兒去了。
韓柏怕傷害了她不好開口,貞娘卻是無所謂的,於是先道:“二表哥,我想我們並不合適的。”
聽得貞娘說這話,韓柏大大的鬆了口氣,也微笑的應了句:“正如妹妹所言,我們是不太合適的。”隨後韓柏又好奇的問:“妹妹為什麼認為我們不太合適?”
“我這身份,一個商家女,還是掌事的這種,總免不了拋頭露面做一些不太符合閨閣女的事情,二表哥是個讀書人,還是一個有想法的讀書人,二表哥雖然未必願意如姑姑所想的那樣娶官家女,但我這樣的也免不了要惹閒話。”貞娘說道。
沒想到韓柏一聽貞孃的話卻是哈哈笑了:“難怪娘以前對你印象不好,說你腦袋瓜子裡總是許多的彎彎繞繞,心思太重,果然是這樣。”
“難道不是這樣?”貞娘挑著眉,有些生氣。
“當然不是,你想想啊,我們兩們是親戚,我若是真有這樣的想法,我爹孃還有你二嬸孃怎麼可能想讓咱們交往呢。我自家就是商家,更可況,咱們徽州,第一等的行業是商人。”韓柏沒好氣的反駁,這個妹子果然心思重。
貞娘叫韓柏這麼一說,臉皮子一陣訕訕,倒真是自己想多,這便是以後世人理解前世人出的差錯,瞧著韓柏一臉樂呵的取笑樣子,貞娘便沒好氣的道:“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二表哥有了心上人,我這就找姑姑說去。”
“表妹,表妹,表妹原諒則個。”韓柏唬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朝著貞娘掬躬。
貞娘其實只是隨便說說的,不過,看韓柏這樣子,顯然是叫自己一語說中的,便也有些好奇:“是哪家的姑娘,二表哥為何不找人上門說媒。”
“唉,難了,襄王有夢,神女無情,不提這些。”韓柏嘆了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敢情著是二表哥還是單相思啊,貞娘大悟,倒也不在多說什麼。
隨後便轉了話題說起了來意。
“這捐墨是好事,一會兒我陪你去趙教諭家走走,想來沒有問題,不過,你想捐助貧寒學子怕是不成。”聽了貞孃的來意,韓柏想了想道。
“為什麼?”貞娘奇怪了,貧寒的學子很多,有人資助他們讀書,這不是好事嗎?
“你之前說的那些話在我身上是不對,但在大多數的學子上身卻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表妹是哪家官員的家人,那麼資助的話便是一翻美談,但表妹是商人出身,又是女子掌事,如此,便是再貧寒,稍有點骨氣的都是不願接受的。”韓柏解釋道。
尼妹的,果然,是赤果果的歧視,貞娘擰了眉,著實是有些生氣,想著算了,自己也沒必要拿錢出來貼別人的冷臉,不過,想是這麼想,商事總歸不是意氣用事的事情。
想了想:“可上回李墨開業時,那幾個學子寫詩文,不是也收了禮金嗎,怎麼又不覺得李家是商家,我是女子掌家了?”貞娘問道。
“那怎麼一樣,你捐資助學,別人就要承你的恩情的,以後是要還的,說句徹低的,他們要以半師之禮相待的。而上回開業時寫文,你也說了是禮金,禮金是他們應得的,就好象有許多的文人士子還去幫著妓家寫持填詞,所得的便也是禮金,這個算是雅事。”韓柏道。
韓柏如此一說貞娘倒是明白了,也就是說自己這身份還不夠資格捐資助學。
“那如果我把這種捐資助學換成一種禮金的方式呢?”想了一下,貞娘反問。
“說說。”韓柏不太清楚貞孃的具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