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爾摩的大飯店雖大,但不宏偉。不過人人都承認從正面的房間去看運河對面的皇宮,景色是壯觀的。人們都不用侍者叫醒他們,因為在換崗時要奏軍樂。音樂聲越過狹窄的水面,仍舊很響。在天氣睛朗時,人們說話必須提高嗓門,才能蓋過進行曲的聲音。
梅多斯認為他在距豪華的入口處200 米遠就看到了M 已在飯店裡的徵候。英國大使館的一輛公用車(紳寶9000 型)的車頭在停車處向前伸出,這樣司機和觀察的人都可以看得清入口處。在斯德哥爾摩,除非特殊情況需要,秘密情報局寧願有一副不加掩飾的外表。因此那張CD 車牌和英國登記證就在向世人宣告大使館對這兒附近感興趣。
在門內休息處,到處都是昂貴的、放在玻璃櫃裡的玩意兒。彎曲雄偉的樓梯,兩名特勤科的人裝成遊客,這反使他們更像警察。尼格西甚至都叫得出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但是這兩個人的舉止完美得體,從不向人點頭致意,不露笑容,甚至連眉毛也不抬一下。他想知道這些人到加那利或馬德拉或警察度假的其他地方時會幹些什麼。
在一名戴著直筒帽子的僕人帶他去電梯的途中,他看到有個人略微使他不安,這個人,也裝扮成普通人的樣子。這是一個矮小、結實有力的年輕人,黑面板,很自信,眼睛轉個不停,一副街頭拳擊手的樣子。他站在靠近電梯門口的地方,仔細看著每一個走近的人。這個人肯定既不是秘密情報局特勤科的人,也不是瑞典的特工人員。他渾身都透露著克格勃的樣子,就像在英國海岸邊石頭上刻的字那樣明白無誤。情報局僱用的精神病醫生根本說不出梅多斯是怎樣看出這一點的,但他就是能看得出來,這部分原因是直覺,部分原因是他有長期在莫斯科的經驗。他的鼻子嗅一嗅,腦袋裡的天線轉一下,就得出了答案,這是克格勃的黨徒。對尼格西來說,這很令人不安,因為他知道,如果邦德在那裡,也會得出同樣的答案。在航班上,他開始覺得他對007 的失蹤有負罪感。
他們來到他的房間時,電話上的訊號燈還在閃爍,但僕人堅持要向他介紹室內的豪華設施,雖然豪華這個詞在瑞典的生活方式中完全是侮辱性的。
尼格西想要將這個僕人趕走,他走向他,想將他擠出房間,將錢塞到他手裡,給的小費比最多的還多三倍。但這僕人仍然不管不顧,繼續他的長篇講話,讚揚房間的裝置、小酒吧櫃和美妙的電視系統,這電視除了一般節目外,還可以放映絕妙的成人片,還有三個臺可供選擇,加上天氣預告和CNN 。
費用也都還公道。
他還在講個不休,一面炫耀他的英語,一面也是遵從飯店的規矩。梅多斯當他的面關上了門,轉過身去,撲在床上,抓起那頭的電話想得到訊息。
“請呼伯納多特套房好嗎?現在接通好嗎?請!”
“富蘭克林·明特的套房,”比爾·坦納的聲音在他聽來是個安慰。
“我是伯特。獵人回來啦。”沒有“灰色的鵝今晚飛翔”這種廢話。只說伯特就夠了,當然,後面是重要的暗語。
“老傢伙,儘快上來。”不到4 分鐘,尼格西·梅多斯就站在這套著名的房間裡了。這房間曾是像吉利、享利·福特第二、理查德·伯頓和伊麗莎白·泰勒這樣一些名人的住處。
M 坐在一把舒適的椅子裡,手裡捧著一杯茶。“尼格西,來點嗎?”他的微笑是狡猾的老鱷魚的微笑。梅多斯謝絕了,並問這地方是否保險。
比爾·坦納說,“像墳墓一樣保險。”於是尼格西告訴他們,在走廊裡有克格勃的人。
M 看起來一點兒也不慌張,“是的,我們將主持一個小而非常秘密的會議。”
梅多斯說,“噢。我坐下來打牌時,他們就都笑我。”
M 疲倦地嘆了口氣,“梅多斯,你總是說笑話。我瞭解,你丟失了我們最鍾愛的人。”
他點著頭,內心卻很憤怒,“雪、冰、莫斯科之夜。這整個情景。我們以為我們完全掌握著他們的行蹤。他們卻用他媽的一架大直升機直接飛越我們的頭頂將他接走了。”
M 又喝了一口茶。“這茶真的很好,你真的不要喝嗎?”
“不喝。”梅多斯說。他這一輩子花了很多時間告訴他妻子,當他說不要食物或茶時,他就是真的不要。她總是在他說不要時強迫他要。
M 似乎在與茶壺講話,“我們派人到了現場,你真的從他那裡聽到了可靠的訊號嗎?”
“你可以在十英里以外就聽到這訊號。只像通常那樣偶爾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