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旅,我花了許多心思,如今才略有小成便要半途而費……”
王繆與周浚對視一眼,啼笑皆非。
“你又來胡思亂想。”王繆用手指點點她額頭,“這有甚捨不得?你從前經商是為了貼補家用,當了皇后,豈還用得著這些?”
“這由不得你。”周浚道,“良民都無經商之人,何況你這要做皇后的。你亦知曉此理,從前做此事都是偷偷摸摸,大人都不敢告知。此事你不早撇清,陛下知曉瞭如何是好?罷了,你如今住在了宮中,商旅那邊你不必再出面,姊夫替你與他們說。那幾匹駱駝要不回來便送人家吧,你又不是未賺得錢財,再說皇后都當了,那幾萬錢算個甚。”
徽妍的小心思被他一語戳破,嘴角撇了撇。
“也不是……也不是一定會做皇后。”她不好意思道,“如今都不過說說……”
“此言你與陛下說去。”王繆笑斥她,“可不許提你長姊與姊夫。”
徽妍赧然,笑著把頭埋在王繆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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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恩侯的家中,一向不乏賓客。
竇氏家族龐大,竇誠又一向喜好結交,家中幾乎每日都有人來拜訪。
傍晚時分,家人掌燈,燭火將堂內堂外照得明亮,堂上菜餚噴香,堂下樂聲悠揚。今日來做客的是紀氏母家的兩位兄弟,帶著妻兒登門聚宴,賓主揖讓而坐,言談皆歡。
“聽聞今年竇妃忌辰,陛下不僅親往祭祀,還留宿在了府中?”紀氏的長兄問道。
紀氏正往盤中佈菜,看他一眼,笑笑,“兄長從何處聽來?”
“還須得從何處聽來?”長嫂道,“小姑莫遮掩了,此事外頭早已傳遍,長安何人不知。”
“正是。”紀氏的二兄笑道,“偌大長安,可得陛下留宿之家,除了妹妹這府上還有何人?陛下待君侯家,果然情義深重。”
眾人皆稱道。
紀氏與竇誠聞言,皆笑笑,也不否認。
這時,一名侍婢過來,在紀氏耳邊低語兩句。紀氏聽著,神色定了定,訝然看她,“不來?”
“女君說,不想用膳。”侍婢小聲道。
紀氏面色不豫。
坐在紀氏旁邊的二嫂宋氏,平日與紀氏甚善,聞得這般言語,關切地問道,“賢甥女身體不適?”
紀氏面上重新浮起笑容,道,“小女近來偶感風寒,只怕不能與諸位兄嫂共宴。”
“夏秋之際,天氣多變,最易傷風。”宋氏道,“甥女多保重才是。”
談到竇芸,眾人亦是十分感興趣。
“君侯,近來許多人傳聞,說陛下有意將甥女迎入宮中為皇后。若果真如此,真乃天作之合。”
竇誠搖頭,“市井流言,不可為信。君上聖意,我等豈敢輕易揣度。”
“怎是輕易揣度?”長嫂笑道,“陛下待君侯家如何,我等都看在眼裡。陛下登基,便封侯賜甲第,平日待君侯一家亦親切。且不論這些,侯女容貌端麗,賢良出眾,若論皇后人選,出了君侯家門,天下豈還尋得到第二個?”
眾人皆贊成,紛紛誇獎竇芸,褒獎之詞不絕於耳。
竇誠神色不定,應了兩聲,不說話。
紀氏面帶笑意地聽著,少頃,吩咐家人給賓客案上添菜。
用膳之後,眾人在堂上觀賞家伎歌舞。
宋氏與紀氏坐在一處閒聊,低聲問她,“小姑,今日我等過來前,姑君與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