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等徐佩之忙完了手頭上的事,他便帶著紅枝姑娘往吳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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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臨川王劉義慶剛剛下朝回到府中,就聽得小廝報傳,道:門外有一遮面公子求見,說是王爺故人。
小廝說罷遞上信物,劉義慶接過來,眉頭微蹙,暗吸一口氣,與小廝道:“帶他去書房,我隨後到。”
這臨川王府中四處掛白,明顯是有人過世了。
街坊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兩件事,一件是謝晦之女謝明嵋撞囚車,另一件便是臨川王劉義慶之愛妻——徐催影自刎而死。
這臨川王是當今聖上的堂兄,為劉宋宗室一員,二十四歲。
他年少時便得重用,後過繼給其叔父,承襲臨川王位,如今於朝中任職。
而徐催影,便是徐紅枝長姐。堪堪是大家閨秀,南國佳人。
據聞臨川王劉義慶曾起誓,終其一生只娶徐催影一人,不離不棄。
從此傳為坊間佳話,臨川王,徐氏女,真為才子佳人,伉儷情深。
現如今徐催影為家門受辱而毅然自盡,此氣節更令人扼腕嘆息。
咳,跑偏。
若說這遮面公子,自然是劉義真。
劉義真馬不停蹄趕到建康之時,紅枝前腳剛走。
他一路尋來,尋了那麼久,卻一無所獲。
想著紅枝還有一位長姐當時嫁給了劉義慶,這位堂兄以前對劉義真倒是甚好。
因兩人皆有非凡才氣,年紀雖差了四歲,卻也惺惺相惜。
劉義真最後沒有辦法,只得冒險前去一試,說不定紅枝無家可歸就投奔了長姐。
他若是多聽聽坊間傳聞,大約也不會來找這位堂兄。誰知這剛進府,便看得四處掛白。劉義真似乎瞬間明瞭,紅枝長姐徐催影八成已經故去。
他嘆聲,小廝引他去書房,道:“公子先等著,我家王爺說馬上到。”
小廝話音剛落,劉義慶已是出現在了門口。
他比以前似是更清瘦了些,神色也更為寡淡,只見他微微壓了唇角,走進來,示意小廝出去,又對劉義真嘆聲道:“你既誠心來找我,又何必要遮面呢?”
劉義真遲疑了片刻,伸手取下了面具。
劉義慶也未有驚愕之色,他坐下來,依舊淡淡說道:“來找紅枝?”
“是。”劉義真依舊答得簡短。
“坐吧。”
劉義慶慢條斯理地將面前棋盤上散落的棋子一顆顆分開收好,又將一隻棋罐推至他面前:“陪我下一局棋。”
他清癯的面容上似是沒有悲歡一般,所有的情緒都隱在了這一身素衣之中。
劉義真坐下來,便與他下這一盤棋。
“你我許久不下棋了。”劉義慶停了停,伸手放了一顆棋子,“有兩年了。”
劉義真執了一顆黑棋,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來。
“當年你被罷黜,貶至新安,張約之上書為你求情,你知道嗎?”劉義慶依舊言辭寡淡,又道,“他死了。”
劉義真的棋子啪地一聲,安安穩穩落在棋盤上。位置精準,是一步好棋。
“得知你的死訊之後,新帝在江陵哭得悲痛欲絕,你知道嗎?”劉義慶緩緩道來,又放下一顆棋。
劉義真蹙了蹙眉。
“謝靈運寫了《廬陵王墓下作》,你知道嗎?”劉義慶突然淡淡笑了笑,慢慢道,“一隨往化滅,安用空名揚?舉聲泣已灑,長嘆不成章。”
劉義真終於開口,漠然回道:“不知道。”
“知道陛下的討伐詔書是怎麼寫的嗎?”他淡淡笑道,“廬陵王英秀明遠,朝野所寄,羨之等忌賢畏逼,矯詔致害。
“一日之間,肆虐鴆毒,痛感三靈,怨結人鬼。
“自書史以來,未有如斯之甚者也。此若可忍,孰不可忍!
“今宜誅滅,告慰存亡;家仇國恥,計日可雪……”
劉義慶忽地伸手將棋子一顆一顆從棋盤上揀起來,緩緩道:“劉宋宗室相殘,又不是頭一次了。何必鬧成如今這番模樣……
“少帝昏庸,當廢不當殺;你無過錯,亦頗有才氣,然卻與謝靈運、顏延之等人交往過密,徐羨之等怕你若掌了權,便沒有他們一杯羹,即便如此,也不該加害於你;張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