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枝就這樣樂呵呵地想著,噢耶,等真真回來,老子就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她正開心著,就看到西平遠遠地走了過來。
這位公主殿下,如今越來越陰晴不定了。徐紅枝努了努嘴,哼唧,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咩?
然西平卻朝她一笑,道了一聲:“徐侍中。”
徐紅枝亦笑著回道:“問公主安。”
紅枝見她臉色上有淡淡喜色,心下想道,難不成等過會兒真真到了,她還要道一句“思卿成狂”不成?真真不在的這幾個月,她倒的確是有點——成狂了。
徐紅枝念至此,心裡一陣不舒服。劉義真只能是她徐紅枝一個人的劉義真,不論以怎樣的形式分給其他人,都覺得彆扭。
就好比自己手裡有一件玩具,即便不是自己最喜歡的,但若是被人搶了,心裡還是很不爽。
紅枝蹙了眉,看著宮門想,怎麼還不到啊。
然就在此時,宮門緩緩開啟了。步堆將軍,以及戴著面具的劉義真出現在視線中。
徐紅枝瞧他似乎更瘦了,但卻見不著他面容。步堆將軍定是虐待我家真真了。徐紅枝這樣想著,也不顧身邊站著的西平公主,徑自扯了個笑臉跑過去,道:“啊,真真!”
劉義真卻無回應。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步堆扶住他,也不理會興高采烈的徐紅枝,對身旁宮人道:“長孫師傅傷還未痊癒,可能要走得慢一些。”
徐紅枝瞬時發覺不對勁,一把扯下了劉義真的面具,只見他臉色蒼白得可怕。
紅枝神色一滯,還未說話,便看得劉義真微微動了嘴角,喚了她一聲“紅枝”。
恩,還能說話。紅枝轉瞬恢復了滿臉笑容,正欲撲上去親一口,哪料得劉義真眼睫微垂,一時沒有站穩就暈了過去。
“長孫師傅!”步堆喊。
“謹師傅!”西平喊。
“真——真——”紅枝喊。
但劉義真還是暈了過去,而且沒被喊醒。
步堆將軍臉色一滯,西平立刻對身邊宮人吩咐道:“快!喊太醫!立刻送謹師傅到崇華殿。”
徐紅枝愣了一下,眼睜睜看著這幫人把劉義真送走了,她再怎麼趕也趕不上他們的馬車啊。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突然之間就隱進了一大片黑雲之中。
風開始颳得猛烈起來,紅枝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往回走。這秋天,似是到了。
徐紅枝站在崇華殿的小廊裡吹著風,等裡面的訊息。
忽而之間,這雨點就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地上騰起一絲熱氣,但迅速又冷了下去。徐紅枝在外面踱來踱去,可是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眼看著這雨下得越來越大,徐紅枝也回不去,只好窩在廊下,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來等。
有些餓,還有些冷。徐紅枝縮了縮手,看著這場夏末秋初的大雨,一籌莫展。
好難受好難受,到底哪裡難受卻說不出來。太鬧心了……徐紅枝蹙了眉,撿起身邊一塊小石頭,隨手丟了出去。
哪料這一丟,恰好砸到了聞訊而來的拓跋燾身上。
拓跋燾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徐紅枝,走到廊下,示意打傘的小宮人止住了步子,徑自走過去將徐紅枝從地上拖起來,道:“這地上寒氣重,別受了涼。”說罷拉著徐紅枝往殿內走去。
劉義真總算是醒了過來,於軟榻上繼續睡覺。
步堆則將事情原委道了一遍,最後嘆聲:“若非當時發現得早,長孫師傅怕是死於刺客刀下了。”
拓跋燾眯了眼。南朝那群老匹夫果真還是不肯放過劉義真,本說使臣這個身份應當十分安全,卻還是下了狠手。
他看了一眼躺於病榻上的劉義真,不著痕跡地淡淡笑道:“既有幸還活著,那便好好活罷。”
他這話像是講給劉義真聽,又似是自言自語,最後吩咐道:“紅枝,即日起你搬去官舍罷,也好照看謹師傅。”
於是,徐紅枝就這樣被派到官舍——當劉義真的保姆去了。
當然拓跋燾知道這保姆不靠譜,還特意派了醫官和小侍盯著。
次日的《平城日報》上,非常正經地講了南朝刺客對我朝使臣行刺,然我朝使臣如何如何與刺客作鬥爭,最後英勇犧牲,哦不,是英勇負傷,最後為表嘉獎加封侍中的新聞。
當然,這件事傳到了《洛陽早報》那裡,立刻就變成了——“負傷使臣長孫謹,回朝後立即加封侍中。這品級變動雖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