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霜葭也奔到耿天敖身邊,和他一起跪在地上,哀求著爸爸。
耿天敖看見於霜葭也和自己一起跪在地上,他的心口一陣絞痛,他恨自己沒能保護她,沒能給她幸福的保證,於伯伯的話雖然殘忍,卻句句屬實,他忍心讓葭葭和他一塊兒受苦嗎?他想起她窩在小房間裡為他張羅三餐,用微薄的花費,變化出豐盛的菜色,那樣一個美好的大小姐,卻跟著他過著那樣艱辛寒愴的生活……
“葭葭,爸爸是為你好,愛情不能當成麵包,你沒有聽過‘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嗎?”於父伸手想把於霜葭從地上拉起來,他從來沒有處罰過女兒,更不忍心見她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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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貧窮並不可恥,天敖沒能像周力恆一樣銜著銀湯匙出生也不是他的錯,他聰明又上進,他並沒有辜負他的人生,求求您答應讓我們在一起……”於霜葭拒絕父親的手,她情願和耿天敖跪在地上。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讓你跟著這個窮小子去受苦的。”於父把心一橫,咬著牙說。
“媽……求求你幫幫我,你幫我跟爸爸說……”於霜葭跪著爬向母親,抱著她的腿哀求著。
“孩子的爸……”於母一邊摸著於霜葭的頭,一邊紅著淚眼向丈夫開口。
“誰來求情都沒用,我說不準就是不準。”於父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能再留下來破壞於家的和諧。耿天敖一咬牙,從地上霍然而起,他坦然迎視著於父過分犀利、過分精明的眼神,義無反顧的說:“於伯伯,我很尊敬您,因為您是葭葭的父親,您把葭葭教養得如此美好,讓人不能不為她心動。我知道我窮、也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顯赫做人的家世,我自卑過、掙扎過,但是所有的抵抗都擋不住真愛的洪流,我愛葭葭,很愛很愛,用一個男人可以付出的全心全意。不過於伯伯說得沒錯,愛不能當面包,所以,請給我時間,讓我去證明,證明我有能力讓葭葭過好日子,相信我,我一定會成功,我會風風光光把她娶進門。”
於父震動了,為眼前堅毅的男孩感動了,可是,他不會讓女兒冒險,他半生的辛苦,就是為了一雙兒女可以得到圓滿順遂的人生,他不能拿女兒一生的幸福當賭注,而且,他和周家早有無形的默契,葭葭已是周家認定的媳婦,他在商場上之所以能夠成功,靠的就是誠信兩個字,他不能讓自己一生奉行不悖的原則毀於一旦。
“你走吧,別再來了,我會另外給小谷找新的家教。”
“於伯伯,我會再來的,當我再次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會光明正大把葭葭帶走。”耿天敖仍然是狂妄的,即使全世界都否定他,但是他知道葭葭會等他的,她會一直等到他有能力給她幸福的那一天。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於父的氣勢明顯弱了下來,他竟然在這個二十一歲男孩的眼光下戰慄了。
耿天敖不再說話,既然多說已經無益,他只有把握眼前的每分每秒去證實自己的諾言。
“於伯伯、於媽媽,很抱歉給大家帶來不愉快。”他轉向於霜葭,深深的凝視著她,溫存的說:“葭葭,替我向小穀道歉,很遺憾不能陪他到上戰常”
說完,耿天敖踏著大步邁向大門。
於霜葭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看見他開啟門又關上門,她才如大夢初醒,從地上彈跳起來。不,她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他的自尊和驕傲都被爸爸打垮了,她要去安慰他,她要陪著他。
“天敖,等等我……”她拔腿就要追上去。
“站住!”於父發出一聲喝斥。
於霜葭呆了呆,卻沒有回過頭,她一心只想追上耿天敖,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不能失去他。
“我說站住!除非你想讓那小子一輩子找不到主機板的買主。”於父發出最後通牒。
於霜葭慢慢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幾乎不能相信爸爸竟然把她的請求當成威脅的手段。他明明知道耿天敖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機會……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要求今天的會面的?那是她的爸爸嗎?那是從小疼她愛她的爸爸嗎?抑或是一個殘忍的陌生人?
“爸,我從來不知道,我會這樣恨你,會這樣恨你……”她流著淚悲悲切切的重複著。
“葭葭,別說這種話,你爸爸只是想要保護你,他愛你礙…”於母趨前拉住於霜葭,制止她往下說。
“不,媽,那不是愛,那是控制……”於霜葭搖著頭,她的心被父親擊碎了,她不知道爸爸竟然是一個如此殘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