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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從甚至聞風喪膽,做妻子的 多少也有些成就感。這麼多年來儘管她屢屢被丈夫揍得鼻青臉腫,但她從來沒有因此而心生怨恨。男人嘛,誰沒有點脾氣。古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根扁擔你還得抱著走。只要丈夫心中還有這個家,她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nbsp&nbsp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章(1)

張彭和我下象棋時第一著棋總是用他的炮打掉我的馬。這樣缺心眼的人居然比我先入了隊。我表面上對他脖子上纏著的那塊紅布不屑一顧,心裡還是有幾分豔羨的。紅色較為醒目,過馬路時能吸引司機的注意力,降低車禍發生的機率。而且,流鼻涕時它還可以充當手帕。 如果說張彭也是個人才的話,那就只能用天才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我了。事實上,在幼兒園上大班時我就已經達到小學三四年級的水平了。我呆在小學一年級的教室裡無所事事牢騷滿腹,整天琢磨著如何才能給別人製造點小麻煩。 像我這樣既不安分守紀又不修邊幅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小男生要想得到老師的青睞無異於天方夜譚。而我的同桌張彭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兩隻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始終含情脈脈地追隨著任課老師們的教鞭。這樣的男學生相信天底下沒有哪個女老師不喜歡。數學老師姓柳,是個相貌平平毫無姿色可言的中年婦女。她有一個上初中的獨生子,在某個星期天的下午淹死在我家附近的一口水塘裡。住在同一巷子裡的張彭和我跑去看熱鬧。我們瞧見柳老師的寶貝兒子肚子漲得比臨盆的孕婦還要大,像只被農藥毒死的巨型青蛙,四腳朝天地陷在淤泥中。三天後眼睛腫成了紅櫻桃的柳老師繼續給我們上課。起立時我習慣性地在張彭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也許用力過猛了,張彭臉上的痛苦表情有些誇張。接下來我倆被柳老師一頓暴打,木質教鞭雨點般落在我們身上。她在揍我倆的同時咬牙切齒唸唸有詞:“看你還敢不敢!看你還敢不敢!看你還敢不敢!”似乎在教訓她那不爭氣的死鬼兒子。張彭脖子上鮮豔的紅領巾這一次沒能使他享受豁免權。他和我一樣成為柳老師粗暴攻擊的目標,脖子和臉很快便腫了起來。 和李木木相比,我倆還算是幸運的。李木木有先天性智力障礙,值日生喊了起立後他還坐在凳子上發呆。柳老師拎著他的耳朵讓他跪在凳子上。在打下課鈴之前,李木木像木頭那樣倒了下去,四肢痙攣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多年後我才知道那是羊癲瘋發作。柳老師與李木木被一同送進了精神病院。那兒也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作為對張彭因我的小動作而無辜捱打的補償,我動員趙巧雲購買了他家一百斤香蕉。張彭家裡是做水果生意的,而我家做的是鐘錶生意。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人們對鐘錶的熱衷程度遠勝於水果。手錶腳踏車縫紉機,沒有這三大件男人們根本別想把媳婦娶進門。因此我家的鐘表生意做得很是紅火。馮江陽每隔一段時間就到廣州、深圳這些沿海城市用銀元交換走私表,將表芯取出,換上梅花、上海等名牌表的錶殼後在本地高價出售,能掙出好幾倍的利潤。那幾年我不知道家裡到底弄了多少錢,只知道住的雖然還是原來那三間破瓦房,房裡的擺設卻一天天闊了起來。別的不說,光摩托車就有四輛。馮江陽酷愛摩托,他算得上是江陽縣城裡最早的飆車族了。他連郵電局給郵遞員專用的綠色摩托也託人弄來一張,每天騎著在街上招搖。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以為我爸是送信的。 張彭的父母是那種老實本分心眼不太活泛的鄉下人,這一點從他們給兒子取的名字上就能看出來。父親姓張母親姓彭,兒子叫“張彭”。這種命名方式也未免太隨意太節省腦力了。如果他父親不姓張,而是姓“田”或姓“範”的話,那他豈不成了“田彭(臉盆)”或“範彭(飯盆)”了?比如我,父親姓馮母親姓趙,我就得叫“馮趙”麼?聽上去像“紅棗”。張彭有事沒事老愛往我家跑。我家沒別的好,彩電冰箱錄影機現代化的玩意一樣也不少。家裡沒大人時,我倆就關在房間裡偷偷摸摸地搗弄錄影機。 那年頭沒什麼耐看的帶子,都是青一色的港臺武打片。暑假的時候,馮江陽出門釣魚,趙巧雲在街上的鐘錶店招呼生意。我把張彭約到家裡,像平時一樣開機看錄影。片子和以往的不同,沒什麼情節,一個日本娘們穿著和服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也不說話,像個啞巴。張彭說,這有什麼看頭,換一個吧。我準備將帶子拿出來時,那妞忽然開始脫衣服了,脫得一絲不掛後,跑到浴室去洗澡。我意識到後面可能還會出現比洗澡更為糟糕的鏡頭,便手忙腳亂地掐斷了電源。我說,張彭,咱們去河裡摸蟹吧。張彭有些不情願,但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到河邊後,我說,張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