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總是經過長年累月的相處慢慢了解對方。所以,第一次冒出‘想知道這個人的事’的念頭的凌霜,並沒有發覺自己有打聽之嫌,只是像個好奇的孩子般單純地想知道一個非玉蓮教之人與玉蓮教弟子有怎樣的不同。
“凌霜…”
仇焰說不清是好笑還是無奈地笑了一下,再看凌霜一副渾然未覺的無辜表情,不由啞然失笑,放棄地搖搖頭,緩緩道:“你知道有一種人叫‘棺材子’嗎?”
凌霜搖搖頭:“是什麼?門派嗎?”
仇焰不由笑出了聲:“不是,是小孩在母親死後才被生下來,一般都是落棺時聽到哭聲才知道孩子已經誕下。我弟弟便是這樣的孩子,所以被村人視為不祥,我只能將他藏在深山裡。”
凌霜怔了怔,想問為何人死了還能生下孩子,但也自知這樣追問似乎不太好,畢竟仇焰的弟弟身受其害,於是便沉默了下來,可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狐疑,不由皺起了眉頭。
忽然身旁的仇焰低笑出聲,凌霜一怔:“你笑什麼?”
“我是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
“江湖中盛名在外的凌霜,竟然這般孩子心性,一旦放鬆
了戒備竟像只小貓般簡單可愛。”
“你!”
凌霜正欲發火,仇焰忽然低呼一聲“到了”,便迫不急待地拖著傷腿飛快得一拐一拐跑了過去:“小鎣!小鎣!”
屋內的燭火燃起,卻沒有人跑出屋外,仇焰推開門走了進去,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哥!”
凌霜慢慢地走進屋中,藉著燭火的光線,看到炕上坐著一名緊閉雙目的少年。
這名少年生得俊俏可人、白淨儒雅、眉目如畫,若睜開雙眼,想必是會令人目不轉睛的俊秀少年吧?卻不知怎得,他一直閉著雙眼,微微側頭,似乎是以耳力來確認什麼。
“哥,還有誰?”
小鎣有些怯意得緊抓住仇焰,凌霜終於明白原來這個孩子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小鎣別怕,”仇焰安撫性地摸摸小鎣的頭,“是哥哥的朋友,不是壞人,你叫他…凌霜哥好了。”
凌霜哥?!
凌霜不由皺起了眉頭,好難聽!
“叫我凌霜就可以了。”
凌霜淡淡地說道,卻忽然發現仇焰嘴角含笑,頓時明白這人是故意如此!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但還是猶豫了一下。
凌霜自知此刻尚在逃難,況且仇焰救人在先,似乎不便對他大開殺戒…算了!我凌霜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想到可恨處,凌霜略有不甘地瞪著仇焰。後者咧咧嘴,乖乖避過了凌霜殺人一般的目光。
“小鎣乖,凌霜身體不好,要在這裡住幾天養病,所以哥哥帶他來打擾小鎣了。”
小鎣歡快地笑了起來,笑容甜美可人,跟仇焰爽快的笑意有截然不同的美感,凌霜不禁感嘆這對兄弟真是美人胚子。
“好呀!哥哥這些天總忙著辦事,好幾天都沒回來了呢,要多呆幾天!”
“好好好。”
仇焰滿眸的寵溺,溫柔地親了親小鎣的髮絲,小鎣不由羞澀地吐了吐舌頭。賞心悅目的親情圖,令不知親情為何物的凌霜都能感染到一絲柔情,從不知曉被人寵溺是什麼樣感覺的他,不由得湧起一份淡淡的、莫名的惆悵感。
仇焰等小鎣睡下後,這才與凌霜來到了另一間屋子,輔好床讓凌霜睡下。凌霜哪會這麼聽話?皺著眉,彆扭地摸了摸床褥,好粗的布料…然後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床邊,好硬…
臉色立刻又不爽了起來。
仇焰知道凌霜向來做主做慣了,一時不習慣聽人安排,又養尊處優沒睡過這樣的床,才會露出彆扭為難的表情。仇焰自知凌霜根本沒有發覺他此
刻的表情是如此豐富,便沒有點破,只是微笑著用手摸了摸凌霜的額頭。
凌霜沒想到這人會忽然摸向自己,本能地拍開他的手,仇焰揉了揉被拍痛的手,無奈的一笑:“奇怪了,明明剛才還在高燒,只睡了一覺便生龍活虎,連燒都退了,真是想念剛才那個聽話乖巧的凌霜。”
凌霜頓時瞪圓了眼睛,一下子騰然站起,雙拳緊握,射來兩道寒光。
仇焰當即很明智地抱起另一床被褥,逃到了門口:“你自己睡吧,我跟小鎣擠去!”
說完便一拐一拐的逃之夭夭。
凌霜瞪著已經沒人的門口半晌才恨恨地坐了下來,從沒人敢這麼沒大沒小的對自己說話!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