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羽欠缺太多解釋,蕭寧的視線讓他自己責怪起自己。
病房內刺鼻的消毒水味,此刻正不斷刺激腦部,讓陳子羽的心神不得不收斂,不再去注意身上的疼痛,而是面對現實。
但是在開口之前,專注的蕭寧就先說話了。
「不要道歉,也不要離開我。」
陳子羽有點艱難地看著她,這意思是她甚麼都知道了嗎?
包括自己如何變成這樣、是誰讓自己變成這樣、被塞入體內的戒指、所有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嗎?
「我不會問任何問題,你也不要問我任何問題。」
蕭寧伸出手,輕輕地碰觸陳子羽的臉頰,依然平靜的表情,但眼瞳內多了更多情緒。
也許是愛戀,也許是妒忌,也許是傷悲。
眼淚並沒有落下,因為此刻的蕭寧必須要堅強。代替自己的男人堅強。
所以陳子羽,順從的代替女人落下淚,並且閉上雙眼。
*t* *
李廣文坐在車內,把檔案丟給副駕駛座的心腹。
「今天晚上就把辭退書送出去。」他剛簽完的是一份報告,上頭載明兩名員工無故曠職一個禮拜。除非曠職的是經理級以上的人,否則一般來說,曠職一個禮拜就是直接辭退。
但是心腹卻自作主張的把報告交給李廣文。
可是李廣文並不接受這種藏有私心的好意。工作和私事,應該是要分開的,他又一次告訴自己。
所以辭退曠職的蕭寧和陳子羽,理所當然。
「把車停好。」鑰匙丟給心腹,李廣文迅速下車。
接著就踏入一家酒吧,屬於他這種人的地方。
熟悉的和酒保要了杯特調,然後動也不動的等著。
其實很久沒來了,上一次來,身邊還有伴呢。
想起自己幹過的事,李廣文竟然牽動嘴角,笑了起來。
帶著異樣的微笑,看著特調靜靜放在自己眼前。但是在伸手觸碰之前,另外一隻酒杯從旁伸出,輕輕的碰撞了一下,似是在打招呼。
眼角一瞄,身旁座位上多了一名少年。
少年有雙桃花眼,輕輕上挑的細長眼角正微眯著;黑色的頭髮柔順的貼在頭顱上,這種距離下竟還能聞到微微的洗髮精味。
最讓李廣文感到好笑的,大概就是他身上穿著的無袖純白連帽T,下身則是一件緊到不能再緊的牛仔褲。
白色的上衣?李廣文在心裡嗤之以鼻。在這種地方,第一次看到這麼做作的。
但是少年還是抱以微笑,並且把酒杯輕靠在李廣文的杯子旁。
就在少年開口之前,李廣文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真是一個拒絕他的好藉口,李廣文裝作無視他,逕自接起手機。不過大概是因為這種悠閒的心態,所以李廣文竟然沒有看來電顯示。
於是乎,接起來的那一刻,原本嗤笑著的神情,瞬間轉為地獄羅剎、隱隱散發殺氣之感。
「我以為,你要說的在今天的董事會議上都說完了。」
電話對面卻只是冷哼一聲,像是在嘲諷李廣文過度反應。
「你要是不改改個性,遲早會吃虧。不對,你好像才剛吃過一個大虧、不是嗎?」
男人低啞的嗓音說出這種話,格外刺人。
李廣文抓著手機的手瞬間縮緊,幾乎是要掐碎無辜的電子產品。
「其他幾個人的股份,我都暗中收回來了,你自己搞清楚要怎麼做。」
男人語鋒直轉,直接又跳回工作上。李廣文暗自咒罵了一聲,但是在破口大罵之前,電話就先被切斷。
那男人這次回來,就是打算要把李廣文「扶正」。
能夠把那男人踹出股東之一,他當然高興,但是對於那男人是「自願放手」,就感到相當不滿了。
總之,大哥當初的警告顯得無用,因為那男人這次似乎沒有要針鋒相對的意思。
不過,在處理公事之前,他得先把一隻小野貓搞定。特別是那隻野貓已經爬到自己大腿上。
冷眸掃過少年,他竟然在講電話的途中,就硬是擠到自己懷裡。
白T太過寬大,在少年刻意為之的姿勢下,李廣文只要低頭就能看到散發青春氣息的白皙胴體。
「你剛才講電話的時候有殺氣耶。」少年已經變聲,但是聲線還是帶著一絲甜膩。
李廣文沒理他,逕自取了自己的酒杯,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