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來支撐,以及他這一生都經歷了些什麼。
這必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而自古以來,能排除萬難登上皇位之人,也基本都是有故事的人。但憑這點,蘊華倒是極有做皇帝的潛質,可見奉正這老頭沒有選錯人。
但這樣強大的一個人,竟窩在我府上打算盤,委實讓人想不通。琢磨半天,驀地想起那日在他房中磨墨,瞧見蘊華回信時寫了‘按兵不動’四個字,便猜測他目前大約是處於蓄勢待發之勢,窩在我們府上則是為了掩人耳目,等奉正皇帝一歸天,必然要掀起場血雨腥風。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立馬推翻了我這個猜測。
當時我正琢磨著錢家攀上蘊華這樣一位皇子究竟是幸還是不幸,琢磨到一半,聽見外頭有人叩門。
我倚在床頭應了一聲,外頭的人道:“夫人,十三公主又來了。”是俞管家。
我默了一默,料想這十三公主深夜造訪,必定是來看望蘊華的。但蘊華又壓根兒就不想見她,本夫人夾在中間實是難堪。思忖半天,想著蘊華此時還在昏迷當中,讓她見上一見了個心願也好,如此兩頭都不得罪,便一面穿衣裳一面朝外頭回了聲“就來”。怕她等急,也沒束髮便隨俞管家趕往前廳。
這十三公主卻不在廳內,著了身大裘立在院子裡,白色皮毛同落雪融為一體,面上表情格外焦急。
我笑著迎上去:“公主近來可好?怎的不在廳中坐著,外頭這麼冷,凍壞了可不好。”
她瞧著我愣了一愣,牽起我的手便往內院裡扯:“蘊華在哪裡?快帶我過去。”
我毫無防備地被她拉了個趔趄,一邊調整姿勢一邊連連應聲,帶著她一路穿門越院,直往清雅苑趕。不禁感嘆,情愛這東西真當神奇,能讓一個不被待見的人變得待見,還能讓一位公主放□段。今夜牽我的手,是她頭一回展現平易近人的一面。
蘊華房中已然熄燈,丫鬟也不見蹤影,四處黑溜溜的一片。我尷尬地朝她笑笑:“公主請在門外候著,容民婦進去點個燈。”
十三公主將我放開,壓低了嗓門道:“你是怎麼照看的,他受這麼重的傷房裡連個丫鬟也沒有。”
我乾乾笑了兩聲,顫顫巍巍地推門。明明記得走前是遣了丫鬟照料的,此時這個狀況實屬意外,府上的丫鬟真是愈發的沒規矩了,改日定要好好整治整治。
屋內漆黑一片,只有火盆發出細微紅光,我摸索半天也沒摸著燭臺在哪,反帶倒幾個圓凳,房中登時發出噼裡啪啦地悶響聲。
床頭一個影子動了動:“你是來拆我屋子的?”
我驚了一跳,訥訥道:“你幾時醒的?房裡的丫鬟呢?”
他的聲氣帶著笑意:“你將將離開我便醒了,看她們瞌睡得厲害,便一共打發了。”我“哦”了一聲,他又道:“燭臺在你左手邊的牆角。”
我小心翼翼地摸過去,將三支蠟燭一併點上,火苗跳起來,房中霎時一片昏黃。
沒等人邀請,十三公主一個跨步踱起來,望著床頭的蘊華直髮愣。那一雙眸光,閃得是十分粼粼。
蘊華蹙眉看我一眼,神情十分不悅。
我笑了兩笑,訕訕道:“十三公主是專程來看你的,這天寒地凍的,又是半夜深更,公主身嬌肉貴的,不畏嚴寒不怕霜凍”我越說越不曉得要表達什麼,說到後頭聲音愈發的小了,最後乾脆閉了嘴。
蘊華不講話,只涼涼地將我望著。倒是十三公主當先開口:“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我如獲大赦,歡喜地應了一聲,將將抬腳走出兩步,蘊華道:“素錦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大可當著她說。”
我愣了一愣,瞬時不曉得該去還是該留。
那十三公主亦愣了一愣,愣完直勾勾地看我。眼神全然是個不可違逆之勢,聲音卻頗為柔軟:“天寒夜深,錢夫人還是早些歇著罷,凍出風寒來可不好。”
我琢磨著她今夜定然是要發表什麼長篇大論,趕忙奔到三足几旁將方才帶倒的圓凳扶起來,賠笑道:“那公主請坐下慢慢說,民婦就先失陪了。”說完便頗有覺悟地往門外奔。
奔至十三公主身邊時,蘊華涼涼道:“天寒夜深,公主還是早些回去吧,凍出風寒來可不好。”
我一斜眼,瞄見這公主已然瑟瑟發抖。正欲逃之而後快,被她一把拎回來,眼睛看著我,話卻是對蘊華說的:“你們不過相識一月,她不過就生了副像她的臉,不過就一副像她的臉,我喜歡你那麼多年,那麼多年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