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咬著半塊牛肉,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是不是又去相親了?」原桓榷壓低聲音問道。
「可把我煩死了,我媽把她叫到家裡來了,真他媽尷尬。」
原桓榷翻了個白眼:「切,人家也有對你有意思才肯被叫過來吧,不然沒事往你家竄幹嘛?」
江鶴慢吞吞把盤子上泛紅的肉翻了個邊,悠悠道:「我有什麼可喜歡的。」
「你故意的。」原桓榷斜了他一眼。
「你剛剛跟誰玩遊戲呢?」江鶴裝作不經意問道。
「帶了個陪玩。」
「喲,果然是有錢呢,還花錢請人家陪自己打遊戲。」江鶴酸溜溜罵道:「訓練不知道會不會也跟帶妹一樣積極。」
「江教練,那你放心啊,我肯定會乖乖訓練的。」
「對啦鶴哥,雙排比賽怎麼分隊啊?我和流年……」漫天問道。
「原桓榷和流年一隊吧。」江鶴說。
一晚上都沒抬頭說過幾次話的流年倏地看向江鶴,眼神不解,還有隱隱有些壓抑的小情緒,江鶴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目光:「狙擊手和突擊手要儘快磨合了,給你們報這個又不是要你們去拿獎金的,就是讓你們多熟悉熟悉對方的打法。」
「有什麼需要熟悉的,他不就是學你打嗎?」流年冷不丁說道。
「流年……」漫天小聲叫道,桌子上的氣氛霎時有點尷尬。
原桓榷裝模作樣地癟了癟嘴,望向江鶴,頗像受了委屈想要家長出面給自己撐腰的小朋友。
江鶴把手輕輕放在他大腿上拍了拍。
程寧看了流年一眼:「流年,你今天說話有點過分了啊。」
十八歲的小男孩自然想一句是一句,流年斂了斂眸,不說話,繼續往自己面前已經堆積起來的烤肉壘得更高。
原桓榷並不想親自出面解決跟流年之間互相的看不慣,他懶得分什麼心思給他,畢竟現在江鶴人還沒追到手,既然重新回到一個戰隊並肩作戰,原桓榷想儘快享受隊內戀愛的感覺,如是想著,他頂著熱氣騰騰的烤肉盤又給江鶴烤了好幾塊肉,正要夾起來遞給他,誰知對面忽然伸過來一隻手,手上端著一碗滿滿當當的肉。
「鶴哥。」流年叫道。
「啊?」江鶴不明所以看了他和他手上的肉一眼,「你自己吃。」
流年不說話,眼看他的小拇指還被火烤肉發紅,江鶴舔了舔下唇,只好接過碗,說了句謝謝。
修羅場似的烤肉終於在大家吃的都差不多的時候結束了,因為明天上午有假,漫天和程寧直接回家裡去了,車上就剩江鶴、原桓榷和流年,一想到要和這兩個固執的小屁孩獨自待在基地,他就腦仁子疼。
到了基地之後江鶴讓原桓榷先回房間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扭頭對流年說:「流年,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流年乖乖跟上他。
江鶴抿了抿下唇,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沒那麼兇,他靠著牆,流年站在他面前好高大一個,正侷促站著:「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事。」
江鶴也是對第一場以教練身份跟選手談話感到新奇,他輕咳了兩聲,道:「那你說說。」
「我有個事想先問問你…為什麼要簽他啊?」
江鶴平靜反問道:「你覺得現在誰的狙擊槍打得比他好。」
「但是他,他之前違約了,而且他還剽竊了你的打法,我很討厭他。」
「流年,你瞭解我的,我不可能要一個你所說的這樣的人,所以既然我簽了他,就證明這件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期間原因很複雜,我很難給你解釋。」江鶴摸了摸口袋,沒摸到煙,他有些難受,但是就算摸到了也不可能會在流年面前抽,見他不說話,江鶴繼續道:「原桓榷是個很好的人,他真誠熾熱,是個打遊戲的好苗子,你也是很有潛力的選手,所以我希望你們倆能夠好好配合,一起給我們戰隊拿下以後比賽的每一個冠軍,就從下次的雙排賽開始吧。」
江鶴神情認真,低低垂下的眸子蓋住好多波瀾,小巧精緻的鼻子白而可愛,流年看的有些出神,等他緩緩回過神來,江鶴已經抬頭了。
流年有些急:「可是……」
「沒有可是。」江鶴打斷他,「如果你相信我,就應該也相信我所選擇的他。」
江鶴起身準備離開,關門之前他又頓下腳步,說:「還有,技術是剽竊不到的,這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流年身體一僵,他怎麼可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