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雲居雁同樣看著他。真正的兩情相悅,就算只是無言地注視,也會讓人覺得幸福。她怯怯的伸手,用纖細的手指描繪著他臉頰的輪廓。他的樣貌早就深深印在了她的心裡,可離別在即,她只覺得怎麼看都嫌不夠。可另一方面,她不能羈絆住他的腳步,他們不能貪戀一時的溫存。他是屬於外面的世界的。她的眼神變得迷離,她失神地說:“我只是想說,你不用急著趕回來,因為我永遠在這裡等著你。不要說是十天半個月,就算是十年八年,我也會一直等著。”
“笨蛋!”沈君昊不禁動容。別人喜歡她又如何,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她的人,她的心都是屬於他的。她的美麗只為他綻放。“五六天之內我一定回來,最遲不超過十天。”
雲居雁搖頭,“我說我會一直等著,就是不想你那麼著急。我知道你覺得那些瑣碎的事很麻煩,可有時候就是那些瑣事起著關鍵作用。”
“你想說什麼?”沈君昊看著她。他的確很不耐煩那些婆婆媽媽的事。這是他的缺點,他很清楚。他也知道她比他細心,比他有耐心。所以他不介意聽聽她的意見。“我們是夫妻,你可以對我直說的。”
“我只是覺得,玉礦坍塌發生的時間太過巧合,會不會有人故意為之?”她一點都不希望這是事實。那可是十幾條人命。關係到十幾個家庭。
沈君昊也想過這個可能性。//可無論是巧合還是人為,他要接手玉礦,就必須把這件事處理好,讓別人心服口服。“你不要擔心,我會小心謹慎的。”
雲居雁點點頭,稍一遲疑,繼續說道:“你不要嫌我囉嗦。我想問問,對那些死了的礦工,應該會好好安置他們的家人吧?”
“這是自然。”
“我不知道礦場是什麼樣的,但你過去之後,一定有很多事處理。安置家屬應該是交給下面的人……”
“所以?”
雲居雁也不是很肯定,但按她想來,薛氏一向求的就是“賢善”之名。若是整件事都是薛氏策劃的,恐怕最終也是繞回這兩個字上面。按照這樣推測。她很可能利用那些死難者的家屬,而安撫別人恰恰是沈君昊的弱點。她問道:“明日你匆匆出發,除開長順。最多也就帶一兩個管事,是嗎?”
“你放心,礦場那邊多的是辦事的人。”
“我知道。”雲居雁點點頭,又擔心地說:“如何安置死者家屬,你肯定是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可一層二層地轉達,家屬聽到的或許早已不是你一開始的決定。到時那些死了丈夫,死了兒子的孤兒寡母被人煽動,一哭二鬧是小,若是再鬧出人命,其他人一定會同情他們。事情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想太多了。”沈君昊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已開始考量這種可能性。
正如雲居雁所說,他會按章給死者賠償。這是小事,他自然是交給下面的人去處置。他一直想的是追查礦井坍塌的原因,然後再利用這件事剷除異己,收服那些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可正如雲居雁所說。若是礦工們受人煽動,開始鬧事,恐怕就算他查出了坍塌的原因,礦井也不可能按期復工,說不定最後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來。薛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以沈家主母的身份派人去安撫那些孤兒寡母,到時他就是薛氏的陪襯。若薛氏處理得漂亮,事後別人不止會嘲笑他辦事不利,甚至還會覺得他的品格有問題。
雲居雁看得出,沈君昊心中已生了警覺,但她還是不安心,繼續說道:“人在絕望的時候是很容易受有心人士煽動的。若是她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在自己相公或者兒子遇難的地方自殺……”
“我會小心的。”沈君昊輕輕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太過擔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雲居雁知道,他真的把話聽進去了。有時候他看著霸道不講理,又喜歡把她看成他的私有財產,可真正與他講正事,他還是會認真聽她的意見。她輕輕笑著,稍稍安心,低聲嘟囔:“希望只是我想多了,她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沈君昊沒有她這麼樂觀,他反而覺得這事的確很像薛氏的作風。畢竟對薛氏而言,若是這事成了,她可以名利雙收,甚至她還有可能做出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再留一個管事給你,你把玉瑤借給我吧。”他笑著祈求,臉上帶著討好。雖然帶走她的丫鬟,或許會讓她不便,但如果薛氏真的已經鋪好了路,他不用白不用。
雲居雁想了想,搖頭道:“玉瑤有些衝動,說話又直接,不如把我讓鞠萍或者錦繡跟你過去吧。鞠萍年紀最長,說話處事都十分溫和,做事也細心。錦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