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2部分

彩嗆玫摹L�閼庋�凰擔�巳瞬壞�薰��炊�洩α恕!�

我笑道:“俗語說‘百聞不如一見’,陛下若想知道實情,何不派個欽差去查問一番?”

皇帝道:“不錯,正該如此。明天你將那封上書拿來給朕瞧瞧。”

我欠身道:“遵旨。”

他不再說話,只合上雙眼,似是又睡了過去。我依舊不敢躺下,呆坐了許久,他仍是沒有醒。

眼見織女星已然偏西,銀河也變得筆直。牽牛星向西追趕著,卻是徒勞無功。滿天星辰熠熠璀璨,此起彼伏的閃爍,不知是無聊的嘆息還是無情的譏諷。西邊微微泛著橘色光芒的大角星,如高坐龍庭的帝王,用最明亮、最冷漠的目光遍視全天,北極中星亦黯然失色。忽然,一顆明亮的長尾彗星拖著青白如霧的細細冷焰從地上斜斜升起,自大角與攝提間劃過,望北消失不見。我急忙站起,奔下庭院,只見彗尾如船行水痕,久久不散。

原來夏夜的星空這樣壯麗,我卻從未好好看過。我站在庭院的中央,貪婪地仰望星空。整個後宮,再沒有一處地方像定乾宮這樣空曠適宜觀星了。

忽聽皇帝道:“好看麼?”他不知什麼時候已走到我身後。

我正沉浸,被他驚醒,心猛然跳了兩跳,險些尖叫起來。我撫胸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是跳了開去。好一會兒方平息下來,忙行禮道:“微臣失儀。”

皇帝一怔,歉然道:“朕忘記了你有心病,不能忽然在你身後說話。是朕不好。”說罷向我伸出右手。

他的手心在星光下泛著牙白色的微光,食指和中指略粗,雖然繭已落盡,依然能看出這是常年拉弓射箭的手。我微一遲疑,自行起身。

在這片星空下和他並肩觀星的,應是玉樞,不是我。

他絲毫不以為意,負手在身後,仰頭道:“你看到那顆星了麼?”

“陛下說的是……”我意興闌珊,且頗為睏倦,只強打著精神道,“那顆最亮的星麼?”

皇帝道:“你不覺得今晚的大角星特別明亮,而北極中星卻黯淡無光?”

我沉吟道:“微臣沒有學過觀星,不敢妄言。”

皇帝道:“‘左角,理;右角,將。大角者,天王帝坐廷’'52'。你沒學過觀星,難道也沒有讀過歷代天文五行志麼?”

我想起御書房的書架上那幾本新摘抄的天文五行志來,不由疑雲大起,人也醒了大半:“微臣讀過一些,不過都是草草翻過。既然大角星主‘天王帝坐廷’,其大放光彩,定然主吉。”

夜風飄起他輕薄的寢衣,滿天星光在他眼中凝聚成隱隱殺意:“‘彗孛大角,大角以亡,有大星與小星斗於宮中,是其廢亡之徵’'53',難道你沒有看到那顆星?”

原來“那顆星”是指沿天際劃過的彗星,他終究還是看到了。我雖然知道他一向多疑,不過卻是頭一回看見他眼中陡然迸發出的殺意。一身冷汗被風吹散,我渾身僵直:“微臣讀書不求甚解,竟不記得史書中有這一段。”

皇帝哼了一聲,注目西方。我趁他不留意,向小簡招了招手。小簡躡手躡腳地上前來,在旁伺候半晌。皇帝轉眼一瞟:“怎麼?”

小簡躬身道:“陛下,已經子時了,還請回寢殿安歇吧,不然可要誤了早朝了。”皇帝恍若無聞,小簡又連叫兩聲,皇帝眼中的殺氣這才緩緩隱沒:“本想讓你在這裡自在觀星,倒拘束你了。不是坐得筆直,就是站著,也不怕脖頸斷了。”

我垂頭道:“微臣不敢失儀。”

皇帝扶著小簡的手向儀元殿走去:“太后在景園建瞭望思子臺,想著過去住幾天。合宮妃嬪都去,慧貴嬪已經在那裡安排下住處了。你就住在含光殿旁邊的太平館吧。”

景園……自愨惠皇太子和三位公主死後,也有四五年沒有去過了。不,其實我是景園的常客,即使在炎夏,我夢中的景園依舊是冰冷慘白的一片。這一生,我都不想回去。他聽不見我的回答,轉頭追問道:“如何?”

我嘆道:“恕微臣不能從命。”

皇帝道:“為何?”

黑夜令一切絕望與疲憊都無所遁形,星光催促著彼此的坦誠。我太累了,已無力再掩飾自己的倉皇愧疚,只得如實道:“自鹹平十三年冬天,微臣在金沙湖上目睹三位公主薨逝,夜來發夢,總是回到金沙池,見到三位公主,因此驚嚇,夜晚若不明燈便不能安睡。微臣實在沒有勇氣回到景園,請陛下恕罪。”

皇帝動容,憐惜道:“怨不得你遇刺後朕去看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