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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我淡淡一笑:“這話只放在心裡便好,不可說。”說著遞了一幅帕子給她,“我有件事情要和殿下計議,可是殿下忙,我又病了。你代我向殿下說明白吧。”

芸兒聽了我的話,忽然想起什麼,掩口道:“殿下也有一句話命奴婢轉告大人,奴婢險些忘記了。”

我忍俊不禁:“那你先說。”

芸兒肅容道:“殿下命奴婢轉告大人,‘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63'我凝思片刻,已經瞭然。只聽芸兒問道:“時候不早了,大人有什麼話要奴婢告訴殿下的麼?”。”

我搖搖頭:“我要說的,和殿下要說的是一樣的。你回去稟告殿下,就說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芸兒笑道:“怨不得姑母總是說,殿下和大人心意相通。”說罷端端正正地行禮告退。

皇帝對劉離離的所作所為,已引起了高曜的警惕。他知道皇帝遲早有一天會疑心到自己身上,所以借孟軻的話告訴我,他既已立志成為太子,自然也做好了接受暴風轟雷的準備。而我要告訴他的,也正是此事。我所擔憂的事,他竟早早遣芸兒來說明,說一句心意相通,似乎並不為過。想到此處,不由微笑。

小蓮兒在旁見了,不禁笑問:“姑娘在笑什麼?”

我正要言明,忽然想起芳馨已經不在,這滿滿一園子的宮人,已尋不到說體己話的人了:“沒什麼。青梅茶沒了,再去添一杯來。”

午後,我在西耳室迷迷糊糊地睡著,忽聞窗外有人叫道:“玉機妹妹在麼?”

乍聞此聲,我頓時從榻上跳了起來,吩咐小蓮兒道:“快迎進來奉茶!”小蓮兒還沒踏出西廂房,便見簾子一掀,啟春快步走了進來,笑盈盈道:“一進宮就聽說妹妹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我連忙下榻迎接,啟春卻將我按在枕上道:“病了便好生歇著,別亂動。”

自從去年冬天武庫爆燃,啟春的父親罷官回鄉後,我足有一年不曾見過啟春了。但見她依舊神清氣爽,英氣勃勃,不覺大喜。我拉著啟春的手,喜極而泣:“姐姐是幾時回來的,怎麼忽然進宮來了?”

啟春笑道:“爹爹被召進京,封為撫軍將軍,我便跟著回來了。想著許久沒見你,今日特地纏著母親帶我進宮請安的。”

我又驚又喜:“恭喜啟大人,恭喜姐姐。姐姐如今又能常來宮中,咱們姐妹可一同做伴了。”

啟春嗔道:“你定是很不喜歡見到我。”

我心頭一震,只當她知道了我與高暘的前事。不禁顫聲道:“此話怎講?”

啟春一怔,向放在一旁的空藥碗一努嘴,作色道,“瞧你嚇的。每次進宮來瞧你,你都病著,連話也不能好好說。”說罷掰著指頭道,“你剛選上女巡那會兒,我進宮給你送禮,一進長寧宮的門,便聽說你病得昏過去了,害我等了好一陣子。後來華陽公主滿月,我和采薇妹妹來瞧你,你病得連戲都不能去看。再後來去景園瞧你,你犯了呆病,不知道東南西北,扎一錐子也不響。如今闊別一年,好容易見了,你又病著。你說說,你若是有心和我好好說話,如何每次都生病?”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那真是對不住姐姐。請姐姐海涵。”

啟春笑道:“自然了,似你這等貴人,有太醫服侍著,天天生病也無妨。我若生病,在鄉下連個像樣的大夫都尋不到。”

我見她又長高了些,且越發貌美,不由自慚形穢:“姐姐就會笑話我。姐姐這一年過得還舒心麼?”

啟春笑道:“尚好。我家故里還有幾畝薄田朽屋,勉強度日。我整日也無事可做,不是練劍,就是看他們種地。父親倒時常去田間勞作,回來也是讀書練劍。若還在京城居住,哪裡得這般順心遂意?丟了官,也不是全無好處。”

我羨慕道:“我也很想像姐姐這樣過日子。”

啟春笑道:“你若肯辭官,自然也能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聽說皇后除了令尊令堂的奴籍,如今你們一家已是自由之身了。辭官還鄉,過些逍遙日子,誰也攔不住你。”

我垂眸一笑,取過青梅茶細細品著。舌尖麻木,心頭的酸楚更甚於茶味。我嘆道:“我不能辭官。”

啟春道:“難道你貪戀這裡的榮華富貴?”

我失笑道:“我雖然位在從五品,畢竟只是一個虛銜,並無實權可言,哪裡來的榮華富貴?”

啟春道:“那是為何?”

我嘆道:“雖然是個虛銜,可這是我僅有的。這個虛銜姐姐不屑爭取,於我卻甚為貴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