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看了來。
唔,不只他,其他人也是。
我不禁發窘,又隱約瞥到李簌的目光,心頭怯了一下,什麼話都沒了。我把嘴巴閉緊,又用力搖了搖頭。
幸好,席夙一沒有細究。
於是,就又一行人一塊兒走上另條山道,上到後山去。
方伯也同行,徐至誠接過他手中的竹籃,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我跟席夙一走一塊兒,他對我講著,席家歷來先人都葬在祠堂後山,包括我的祖父母,還有我爹。
我沒答腔,只怔怔的點頭。
上去的路不長,不過有點兒迂繞,途中還有岔道。走了一會兒後,林木越加稀疏,慢慢的現出土坡。
遠遠地,能瞧見疏疏落落的好幾座土墳。
「我們不好過去,便在這兒等了。」這會兒,傅寧抒開口。
我怔了一下,就轉過頭,有點兒不明白的看向他。
但席夙一立刻開口了:「那便勞您幾位相等一陣。」又對我說:「靜思,我們過去吧。」
我遲疑的喔了一聲,才讓席夙一給拉了往前。
去到了墓地,徐至誠拿出了竹籃裡的東西。
他點上幾支香,分給了席夙一,還有我。我們三人站在三座連著的墳前,舉香拜了一拜。
這三座墳,兩個埋了我的祖父母,另一座……最左邊的,底下是我爹。我望著墓碑上的字兒,隱約出神。
那上頭中間刻了席靜知之墓,左下還有幾行小字兒,寫他生於何時卒於時。他死時才十九歲。
……唔。
我一時沒法兒形容心裡的感覺。
「先給你爹磕個頭吧。」席夙一出聲,伸手拿過我手裡的香。
我喔了一聲,就跪下來,對著墓碑連磕了五次。
「行了。」
等席夙一發話,我才站起來。
然後,又同他和徐至誠拜過祖父母的墓,也一樣磕了頭。
方伯拿出金紙,在墓地邊打火,然後慢慢的燒了起來,一張又一張。灰黑的煙團,一圈又一團的升起。
我不禁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天際。
「……似乎要變天了。」一旁的徐至誠說。
「走吧,早些下山。」席夙一道。
「這會兒回去,城裡面……唔,大約也平靜了。」
徐至誠邁出一步,像是隨口的說。
席夙一低嗯了一聲,沒多答腔。
我疑惑了一下,但沒有多問,就跟著他們的腳步,往過來的路走去。
「方伯,等明兒個……」
前頭,席夙一在對方伯說話。
我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不住往前望。
等走得更近時,卻只見到李長岑在那兒。
咦?傅寧抒呢?
我愣住。
還有……李簌……唔,他也不在。
「怎麼……」徐至誠已快步過去,一邊出聲問,同時轉頭看了看:「三皇子人……」
我靠近時,正好聽到李長岑開口。
他一邊指著一個方向,邊說:「我們往那兒走了一陣,可回頭時卻不見他,我以為他先回來了,哪想……」
我瞧見徐至誠向那片林子看去。
唔,那兒確實有一條路。
「傅公子他……」
「他去找了。」李長岑答道:「他要我留在這兒,不過……」
我不禁愣了愣,李長岑後頭講了什麼,一時沒有聽清。
「我也去找找。」徐至誠轉頭,對席夙一說:「怕他走錯道,繞得更遠就不好。」
席夙一嗯了一聲,跟著道:「那我到上頭看看。」
「好。」
「我同你去!」李長岑同徐至誠喊,一邊追了上去。
我怔在原地,看著他們各自走遠。
「靜思。」
忽然聽見喊聲,我驚了一下,這才回過神。
我轉頭,瞧向席夙一,「是?」
「你在這兒等,哪裡都別去。」席夙一吩咐,又向方伯說:「方伯,勞你陪著一會兒。」
「好的。」
講完這些,席夙一就回身,沿著方才的路走上去。
我同方伯站到小道旁的樹下,一塊兒等了好一陣。
天色隱隱暗了,吹來的風又猛又冷,括得枝葉晃得厲害,落了滿地的葉子。我不禁攏了攏外衣。